李寄斩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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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首经典
  中国古代故事历来就有描写英雄人物的传统,可是这位英雄人物与我们往常的理解又有一些不同。在面对逆境的时候,人们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相传,有一座望不到顶的山岭,绵延在东越国的闽中郡。山岭绵延不绝,蔚为壮观,矗立在闽中郡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一讲的事,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闽中郡周边的县城和村庄竟开始接连不断有人丧命,连官员们都没能幸免。
  死者都有一个致命的伤口,村民们议论纷纷:“看伤口,像是被蛇攻击了。”
  “这么大的伤口,倘若是蛇怕也是条千年蛇精吧!”
  出了这样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了。于是,郡县的官员们便组织人进山去调查此事。人们绕过大半个山岭,一路寻找,在山岭的北面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洞中竟然有一条巨大的蛇怪正在睡觉!远远看去,这蛇怪少说也有七八丈长,一圈一圈蜷缩在那里,看起来像座小山包!来的人看了都被吓得扭头就跑,哪还有人敢上前打蛇!
  人们从山中连滚带爬地逃回来之后,便再没有人敢提进山打蛇的事情,大蛇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村里的巫师向官员们进言:“这大蛇怕是已经成精了,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对付得了的,实在不行,就只有献祭了。定期祭祀一些牛羊牲畜,看看能不能平息蛇神的怒火。”
  官员们商议了一下,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于是便举行了祭祀活动。可是仅仅祭祀牛羊牲畜不但没有一点作用,反而引起了大蛇无休止的逞凶作怪,甚至还托梦给人们说:“本蛇活了这么多年,早已修炼成蛇神了!区区牛羊就想应付本蛇?要献祭就要表表诚意,要想本蛇满意,必须用十二三岁的童女来当祭品!”
  为了郡县不再招大蛇肆虐,官员们没有办法,便大范围搜寻各家所生的女孩,找到合适的人选,到了八月初一祭祀的时候就一个个送到大蛇的洞口献给大蛇,以保郡县平安。就这样,年年月月如此往复,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九年……
  又是一年快要祭祀之时,又该寻找合适的女童了。
  说也奇怪,闽中郡将乐县的李诞家生有六个女儿,却一个儿子也没有。他家的小女儿名叫李寄,正好13岁。为了郡县平安,小李寄便想自己应征前去充当祭品。李家生养六个女儿导致家境贫困,可是李家父母素来便非常宠爱自己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李寄对父母说:“父亲、母亲辛苦抚养我们已经非常不易,现在蛇怪又使得人们提心吊胆,不能好好生活。女儿现在既不能为父亲、母亲分担家庭负担,又要白白耗费你们的精力和钱财,不如让我应征前去献祭,既能得到一点钱财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又能保佑郡县平安,难道不好吗?”
  李寄的父母终究慈爱,不忍自己的女儿白白牺牲,怎么也不肯让她前去。可是李寄去意已决,便自己偷偷走了。
  从小颇具胆识的小李寄和寻常人家胆小的小姑娘不同,虽然决定了充当祭品,可她并不打算白白牺牲。
  到了八月初一这一天,小李寄先是找了把好剑,带上专门在山里逮蛇的大狗,又准备了用来引诱大蛇的糯米团,这才进了山。
  到了蛇洞,李寄先把糯米团放在蛇怪洞口,自己则抱着剑、牵着狗躲到了一边。不一会儿,蛇怪闻到糯米的香气便钻出了蛇洞,直冲糯米团而去。
  趁着蛇怪狼吞虎咽之际,李寄连忙放狗上去咬住蛇怪,自己则绕到蛇身后用剑直刺入蛇身的软肋,接连几下刺得既准又狠!蛇怪受伤疼痛不已,翻转着巨大的蛇身满地打滚,巨大的头颅到处乱撞,挣扎着便到了洞外,一到空地上没再挣扎几下便一动不动了。李寄上前一看,蛇怪已经没有了呼吸。
  蛇怪已除,李寄又探身进蛇洞观察了一番,一抬眼便看见墙角那九个女童的尸骨,便把它们抬出洞外掩埋。小李寄痛惜不已,叹息道:“这些胆小软弱的人,只知道牺牲,却不去反抗,白白送命没有一点办法,真是既可悲又可怜啊……”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回到了家中。
  此后,越王听说了这件事,连忙招女童李寄人宫,封小李寄为越国的女官,又封李寄的父亲为将乐县的县令,全家人郜得到了越王的赏赐。
  故事到这里,便告一段落了。值得一提的是,直到现在,关于李寄的歌谣还被人们传诵着,也给后人带来了警醒,千古流传。
  原文
  东越闽中有庸岭,高数十里,其西北隰中有大蛇,长七八丈,大十余围。土俗常惧。东冶都尉及属城长吏,多有死者。祭以牛羊,故不得福。或与人梦,或下谕巫祝,欲得啖童女年十二三者。都尉、令、长并共患之。然气厉不息。共请求人家生婢子,兼有罪家女养之。至八月朝祭,送蛇穴口,蛇出吞啮之。累年如此,已用九女。尔时预复募索,未得其女。将乐县李诞,家有六女,无男。其小女名寄,应募欲行。父母不听。寄曰:“父母无相,惟生六女,无有一男,虽有如无。女无缇萦济父母之功,既不能供养,徒费衣食,生无所益,不如早死。卖寄之身,可得少钱,以供父母,岂不善耶!”父母慈怜,终不听去。寄自潜行,不可禁止。
  寄乃告请好剑及咋蛇犬。至八月朝,便诣庙中坐,怀剑将犬。先将数石米餐,用蜜麨灌之,以置穴口。蛇便出,头大如困,目如二尺镜,闻餐香气,先啖食之。寄便放犬,犬就啮咋,寄从后斫得数创。疮痛急,蛇因踊出,至庭而死。寄入视穴,得九女髑(dǘ)髅,悉举出,咤言曰:“汝曹怯弱,为蛇所食,甚可哀愍!”于是寄乃缓步而归。
  越王闻之,聘寄女为后,指其父为将乐令,母及姊皆有赏赐。自是东治无复妖邪之物。其歌谣至今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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