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的十次广东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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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云对广东有着特殊的感情,他曾多次来到这片热土。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陈云经过这里到中央苏区去;新中国成立后,陈云多次来到广东指导橡胶树的种植,到广东疗养,到广东参加会议。本文以时间为顺序梳理了陈云的十次广东之行,以求教于方家。
  
  第一次
  
  1933年1月13日,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会议根据共产国际的意见,决定把整个领导机关迁往中央苏区。
  1月17日,博古、陈云均化装成商人,由中央特科三名精干的地下交通员护送,乘船绕道广东前往中央苏区。次日,就抵达广东汕头,这也是陈云第一次踏上广东这块土地。当时,汕头地区的白色恐怖十分严重,但是汕头的红色交通站隐蔽得非常成功,周恩来、瞿秋白、张闻天等领导人都是通过这里进入中央苏区,这也是汕头人民对全国革命的一大贡献。在汕头,他们同绰号陈胖子的共产党员陈泮年(闽西交通科科长)取得了联系,并在陈泮年的掩护下,在汕头住了一天。然后,乘坐汕头至潮州的小火车,再换成火轮至大埔。在大埔上岸后,与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保卫局执行部执行科科长卓雄(新中国成立后任民政部副部长)等武装交通员会合。在卓雄的护送下,穿过福建境内的游击区永定县,辗转到上杭地区,经上杭县的才溪乡进入中央苏区。陈云曾对他的秘书朱佳木说,他进入苏区后问接应的同志,是不是已经到了苏区?接应的同志说,已经到了。于是,他躺到地上,面朝天空大喊了三声“共产党万岁!”因为过去长期在白区工作,一天到晚要隐蔽自己的身份,感觉实在太憋气,这回总算到了自己的地方。
  
  第二次
  
  新中国成立后,橡胶、石油等是工业建设和国防建设所必需的物资。但是由于我国缺乏天然橡胶,再加上帝国主义的封锁、禁运,苏联、东欧国家也缺乏橡胶。为打破帝国主义的封锁,毛泽东主席和党中央作出在我国华南地区建立天然橡胶生产基地的重大决策,这项事业就是由陈云主持的。1951年8月31日,陈云出席政务院(1954年改为国务院)第100次政务会议,对华南种植橡胶树作了部署,作出了“关于扩大培植橡胶树的决定”。没过多少天,陈云就受命南下落实了。
  9月,广州骄阳似火,热浪滚滚。陈云冒着酷暑亲自带领林业部部长梁希、副部长李范五,林业部的专家、司长以及苏联派来的专家,乘火车直奔广州。
  在广州,陈云和叶剑英主持召开了华南垦殖局筹建工作会议。在会上,传达了党中央关于发展我国橡胶事业的决策,详细地分析了国内外形势,提出了尽快在华南建立橡胶生产基地的具体意见。同时,会议还认真研究了管理好现有橡胶园、采集橡胶种子、防止台风等灾害性天气以及在橡胶园种植覆盖作物等专业问题,并研究决定了组织机构、发展规划和科研工作等方面的事项。陈云充分地认识到橡胶问题的严重性,掷地有声地说:“发展橡胶生产是一场封锁与反封锁的斗争,也是社会主义建设的一桩大事。中央很重视这项事业,有剑英同志领导,我们一定能把这项事业办好!”
  同年11月,按照中央的决定,华南垦殖局在广州成立,叶剑英兼任垦殖局局长,中共中央华南分局秘书长李嘉人任专职副局长,广东、广西的党政领导陈漫远、易秀湘、冯白驹兼任副局长。此后,种植橡胶这项事业就在垦殖局的领导下,蓬勃发展。
  
  第三次
  
  华南垦殖局成立后,一场大规模的开发种植天然橡胶的行动,在华南地区热火朝天地开始了。全国14所大、专院校的森林、土壤、气象、勘测系师生汇集广州,支援中国的橡胶事业。他们的豪言壮语是:“志愿军血洒朝鲜战场,我们要汗洒南国边疆,双手在祖国两广营造片片绿色胶园,誓与帝国主义较量。”
  1951年11月中旬至12月初,陈云再一次赴广州调查和部署橡胶种植工作。冬天的广州,丝毫感受不到刺骨的寒风。陈云明白要种植橡胶,就必须解决种苗问题。由于帝国主义国家的封锁、禁运,同时也不允许其他国家为我们提供种苗,陈云说:我们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种苗问题。他建议自己的橡胶母树结的种子一粒也不能丢,都要捡回来,用作播种育苗。
  在广州调查和部署好橡胶种植工作后,陈云又到株州、杭州、上海考察工作,12月3日抵达南京,7日返回北京。
  
  第四次
  
  1956年5月3日,毛泽东、彭真、罗瑞卿、杨尚昆等一行125人,分乘5架飞机抵达广州。在广州期间,毛泽东先后召开会议20次,听取了广东、广西、湖南、湖北、江西五省领导人的工作汇报。5月8日晚,陈云在广州同陶铸(时任中共广东省委书记)参加了毛泽东召集的会议。会议开至翌日凌晨一点。在这次会议上,具体谈了什么问题,现在还不清楚。笔者推测,主要谈了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关于利用外资的问题;二是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问题。
  1956年初,由于农业社会主义改造高潮的到来,促进了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在全国范围内出现了全行业的公私合营。但是,由于要求过急、工作过粗、改变过快、形式过于单一,以及在政策界限上把握不准,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中出现了一些问题。为了听取各省市私营工商业改造情况的汇报,研究和解决存在的问题,陈云到上海、武汉、广州等地,就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情况,进行了二十多天的调查研究。
  陈云于1956年5月中旬,在广州召开了粤桂两省及广州市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汇报会,并分别邀请上述各省市工商联正副主席座谈,听取他们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工作的意见。
  5月13日,陈云由广州返回北京。第二天,致信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邓小平,要求向中央汇报赴上海、武汉、广州调查了解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情况。
  
  第五次
  
  1957年的春天,在新中国橡胶发展史上具有特殊意义的春天,由华南垦殖局植下的第一批橡胶,也是当时世界上所处纬度最高的胶林,在这个春天流出了第一滴胶乳。陈云在广东化州县城附近沙埚队的胶园目睹这一历史时刻。
  1957年3月底,陈云由上海赴广州及海南岛,了解橡胶种植情况,研究海南军垦农场的投资问题。在沙埚队的胶园,当陈云看到了第一滴胶乳流出的时侯,他笑着对在场的人说:“有的人说我们种橡胶没有胶水,现在不是没有胶水,这是大有希望的嘛。”接着,他又对李嘉人(时任华南垦殖局局长)和粤西农垦局的领导说:“要一胶二林,有林就有胶。农场要边整顿,边发展,稳步前进。”第一滴胶乳的流出,增强了陈云的信心,同时也向世界宣告,中国可以成功种植橡胶树,并成功地流出胶乳,这也打破了敌人的封锁。
  4月1日,陈云视察国营西联农场,并高兴地题词:“我国的橡胶事业虽然有几十年的历史,但是大规模的国营橡胶园还正在初办。我们要兢兢业业稳步前进。只要这样,我们是会成功的。”
  四月上旬,陈云由广州经武汉回到北京。
  
  第六次
  
  1958年4月25日,陈云收到了毛泽东自广州致周恩来、陈云、彭德怀、李富春、薄一波的信,说拟于近日研究工业问题,请即南来,开四天会。
  下午,陈云同周恩来等离开北京赴广州。
  4月26日—29日,陈云参加了毛泽东在广州召集的会议。参加会议的还有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彭德怀、李富春、薄一波和几位国务院工业交通部门的负责人。会议讨论研究工业建设和第二个五年计划安排等问题,为中共八大二次会议做准备。28日夜,陈云同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等前去毛泽东处谈话。
  5月1日下午,陈云由广州返回北京。
  1958年5月16日,陈云主要依据在广州的讨论,在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上发言,着重讲了关于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建设速度问题。
  
  第七次
  
  1961年3月14日下午,陈云同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及参加“三北会议”(即华北、东北、西北)的其他与会人员等乘飞机到广州。
  3月15日—23日,陈云出席在广州召开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通常称为广州会议)。会议讨论通过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后通称为“农业六十条”),这一文件是在总结农村人民公社过去三年多的经验和贯彻《十二条》的经验的基础上制定的,对于确定人民公社的体制,纠正社、队规模偏大,公社对下级管得过多过死,经营管理制度不健全等问题,有着重要的积极作用。会议还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讨论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给全党同志的信》、中共中央《关于认真进行调查工作问题给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的一封信》。
  会议期间,中共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向毛泽东汇报了关于安徽省部分农村生产队实行“责任田”(即在计划、分配、大农活、用水、抗灾等方面统一管理,“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生产责任制,实际上是包产到户)的问题。毛泽东表示可以在小范围实验。针对这个问题上的不同意见,陈云表示:安徽搞包产到户,应当允许人家试验。
  3月23日下午,陈云出席毛泽东主持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全体会议。24日,乘专列去武汉。
  
  第八次
  
  1962年9月召开的八届十中全会给陈云同志一个沉重的打击,全会大批“单干风”。从这时起,陈云不再主持经济工作。陈云政治上受到了冷遇,“靠边了”。于是,陈云就以养病为主。在养病中读书、听评弹。
  1963年11月23日,陈云由上海抵广州疗养。11月29日,转到广州市东北面的从化。在疗养期间,陈云先后住省委小岛招待所6号楼、广州军区留园6号楼,大部分时间住从化温泉松园1号楼。陈云1963年11月在广州珠岛宾馆坐过的沙发,于2005年在广州陈云生平业绩展上展出。
  12月7日,陈云同前来探望的陶铸谈话。12月29日,陈云同前来探望的肖劲光、粟裕谈话。
  1964年1月—2月28日,陈云继续在从化疗养。其间,陈云先后同前来探望的陈郁(时任中共中央中南局书记处书记、广东省省长)夫妇以及朝鲜领导人金祥凤、崔贤谈话。
  2月28日,陈云由从化到广州。次日,由广州飞抵海南岛三亚疗养。
  3月5日,由三亚飞回广州。当晚,陈云同前来探望的陶铸夫妇谈话。3月31日,陈云写信给吴宗锡,关心评弹的创作和发展。
  4月13日,由广州前往苏州疗养。
  
  第九次
  
  1964年12月9日,陈云再一次来到广州疗养。16日前往从化疗养。
  1965年1月—4月1日,继续在从化疗养。
  陈云1964年12月在广东从化温泉宾馆住宿时用过的小茶杯、碟、瓷笔筒、瓷台灯等物件,在2005年广州陈云生平业绩展上展出。
  
  第十次
  
  1972年4月下旬,陈云从江西回到北京,协助周恩来研究外贸问题。1973年9月27日,陈云致信周恩来,说“我想10月3日离京去广州看一下秋季广交会,看看那里陈列的出口商品。估计10月8日商品都已陈列好,外宾未到,这个时候去看最适当。可否请批示。”周恩来接信后批示同意。第二天,周恩来将陈云去广州考察秋季广交会一事,通知外贸部负责人李强和广东省负责人孔石泉,并请国务院办公室负责人吴庆彤安排。
  广交会在周恩来的关怀下,创办于1957年春季,以后每年春秋两季在广州举办。广交会的创办,有利于打破西方国家的封锁,有利于中国经济的发展。周恩来曾说:“一年两次的广交会是在我们被封锁的情况下不得已搞的,我们只好请人家进来看。”
  10月3日,陈云离开北京赴广州。10月7日抵达广州。陈云在广州考察期间住在省委小岛招待所7号楼。到后,陈云立即听取外贸负责人关于广交会筹备情况的汇报,当谈到商品定价时,陈云说定价不能凭主观愿望,而要根据市场行情。价定低了,我们吃亏;定高了,外商不买,东西压在那里,而且失去了国外的市场,我们也吃亏。
  秋交会开幕前,陈云在中共广东省委书记陈郁等陪同下,几次到展厅考察出口商品的花色、品种、质量与包装。他认为出口商品质量“比国内百货公司内销的要好,比过去出口商品也有进步”,但与“从香港买来的外国货比较起来差距很大,需要努力改进。”
  10月10日,陈云代外贸部起草的《关于进口工作中利用商品交易所问题的请示报告》报送国务院。
  15日,秋交会在广州开幕。16日,陈云又一次到展厅考察出口商品成交情况。在广州期间,陈云多次听取汇报,并为研究纺织品出口问题开了两次小型座谈会。
  在广州期间,陈云主张利用交易所;要进口原料,利用国内丰富劳动力生产成品出口;工艺品要创造新题材,也可以利用旧题材;谈判要有年轻人,要提拔一些年轻人,整个外贸系统都要提拔一些年轻人等等。陈云的这些思想,为“文革”中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同时这些思想也启示着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的发展方向。
  2005年是陈云诞辰100周年,上海陈云故居暨青浦革命历史纪念馆、广州农讲所纪念馆在广州农讲所纪念馆举办了“陈云生平业绩展——纪念陈云同志诞辰100周年”图片展,让陈云逝世后再一次与广东续写渊源。同时,这个展览也是在纪念陈云同志诞辰100周年之际,全国第一个举办的表现陈云同志伟大一生的文物图片展览,也是广东首个陈云同志生平展览。由此可见,广东这片热土也深深地怀念着陈云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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