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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在“文化大革命”中都敢说真话,那么这个人就没有不敢说的话了。人民解放军第五十八军首任军长孔庆德,就是这样一个敢说真话的人。因此,人们送给孔庆德一个绰号,叫“孔铁嘴”。
在“六安兵变”中参加了中国工农红军
“打倒列强除军阀!”1928年春,北伐军陈调元部第四十六师攻占山东曲阜后,开始招兵买马。出生在曲阜的孔庆德前去报名参军。报名处的人问:“啥时出生的?”
孔庆德回答:“正月十六。民国元年的正月十六。”
报名处的人就给孔庆德计算公历,填上了孔庆德的出生日期为1912年3月4日,并编入国民革命军第四十六师一三八旅二七二团二营营部通信班。
1930年夏,蒋介石同冯玉祥、阎锡山等之间的中原大战爆发,双方投入的兵力达110多万。时为安徽省政府主席的陈调元命令第四十六师防守六安。孔庆德作为该师二七二团二营营部的传令兵,参加了中原大战。此战死伤30多万人,波及20多个省,给人民造成了空前的大灾难。孔庆德十分迷惘。一天,孔庆德与几个传令兵躺在营房外晒太阳,谈起了红军。孔庆德说:“红军比国军好,红军是专门为穷人办事的军队,打土豪劣绅,劫富济贫分田地,找机会,当红军去!”
几个传令兵赶紧说:“你不要乱说,要杀头的。”
“孔庆德,营长叫你去!”远处传来班长的喊声。
孔庆德跑步回到营部,营长魏孟贤劈头盖脸问道:“你们在背后谈什么?”
孔庆德愣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魏孟贤营长说:“是不是在议论红军啊?”
孔庆德说:“不是长官们说红军杀俘虏的吗?”可话一出口,孔庆德便后悔了,魏孟贤营长根本没有说过这话啊!
魏孟贤没有再问下去。魏孟贤知道孔庆德是个三年的老兵了,而一个老兵想保他自己的秘密,谁也无法让他说出来。当然,魏孟贤不再追问,是因为不希望得到一个虚构的回答。
孔庆德看营长不再问,也没有让走的意思,而平日里营长对自己不错,于是,就把刚才谈论红军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魏孟贤笑了。从此以后,魏孟贤总是让孔庆德到六连给柴洪儒连长送密件。事后,孔庆德知道,魏孟贤是中共秘密党员,后来还当上了红军师长;柴洪儒也是中共秘密党员,后来也成了红军师长。当初,孔庆德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能得到营长的信任,就很满足了。
1931年2月15日凌晨4时许,魏孟贤营长唤醒孔庆德,让孔庆德赶紧传令柴洪儒连长:“让柴连长带兵到城南关集合,当红军去!”
原来,前两天,魏孟贤营长已同柴洪儒连长协商一致,计划年关暴动,并与红军取得了联系。孔庆德听到“当红军”的命令十分高兴。因为,国民党军的军饷都三个月没发了。孔庆德立即跑到柴连长那儿传令。柴连长立即带兵赶到,与营长率领的其他几个连队,向团部赶去。
魏孟贤营长很快对上了团部卫兵的口令,直奔团长住处,踢开房门。团长惊醒过来,忙说:“别,别误会!”
魏孟贤营长一个眼神,通信班班长上前就是一刺刀,便把团长的性命结束了。六安城很快被魏孟贤的二营控制了。
上午9时许,有消息传来,国民党军两路援军已逼近六安城。魏孟贤营长下令,部队撤出六安,向皖西地区转移,投奔红军。后来,孔庆德发现,此次被称为“六安兵变”的事件,影响深远,带动了赣南宁都暴动,导致国民党军1个军直属队,2个师直属队,6个旅直属队,11个整团共1.7万人先后起义。
“六安兵变”的官兵被编入刚刚组建不久的红军中央教导第二师。孔庆德被分配到师随营学校当通信员。1931年5月,孔庆德被提拔为红四军第十二师三十五团一营一连排长。
红四军主力向新集、黄安(今湖北红安)进驻,孔庆德所在的第十二师三十五团留驻皖西独山巩固苏区。鄂豫皖根据地取得第二次反“围剿”胜利后,指导员介绍孔庆德入党。指导员问孔庆德:“你愿不愿意加入中国共产党?”
孔庆德问:“参加了红军不就是加入了共产党了吗?”
指导员说:“也对,也不完全对。”
经指导员点拨,孔庆德终于弄懂了共产党与红军之间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得知“党指挥枪”的建军原则,还知道了共产党员必须觉悟高,处处当先锋做模范。几天后,孔庆德填了《入党志愿书》。很快,孔庆德第一次入党就被批准了,而且还被提升为一连副连长。
第二次入党,直接成为正式党员
1931年11月7日,红四军与红二十五军在黄安七里坪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孔庆德被任命为红四方面军第十师三十团三营八连连长。红四方面军成立之后的第一个大胜仗是黄安战役,战役于11月10日发起,至12月22日结束,历时43天。孔庆德率八连指战员奋勇当先,与兄弟部队一道,歼灭守黄安城的国民党军1.5万余人,生俘守黄安城的国民党军第六十九师师长赵冠英。但孔庆德没能分享到胜利的喜悦。当孔庆德率八连在黄安西街约10公里的高桥河结束战斗,打扫战场时,几个自称是奉鄂豫皖中央分局保卫局命令的人,逮捕了孔庆德。
“为什么要逮捕我?”孔庆德问。
来人答:“你连指导员是改组派,你当连长的不可能没有问题!”
在全连官兵惊诧的目光中,孔庆德被五花大绑带走了。此时,在鄂豫皖的红军队伍中,正吹着一股“肃反”的“政治冷空气”,其中张国焘等制造的“白雀园肃反”,损失极为惨重,据红四方面军政委陈昌浩在红军学校的讲话中称,“白雀园肃反”肃清了富农和不纯分子1600余人,被杀害的人当中,有9名师以上干部,26名团级干部,还有上百名营、连干部。
孔庆德还算是幸运的,没有被杀掉,而是被关了几个月,最后被罚做苦工。
孔庆德是在被罚做苦工中跟随红四方面军主力向鄂陕川转移的。当孔庆德艰难地抬着部队电台,行走在秦岭的弯道上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孔庆德吗?”
孔庆德循声一望,竟看到了自己的老团长王宏坤。
王宏坤惊奇地问:“你没有被杀啊?怎么在这儿抬电台呀?”
孔庆德一时语塞,眼泪夺眶而出。
王宏坤似乎明白了一切,拍了拍孔庆德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赶路去了。
过了秦岭,到了通江安顿下来,孔庆德接到通知:回三十团报到。
孔庆德回到红十师三十团。王宏坤团长说:“你先去九连当副连长!”
不久,孔庆德被任命为九连连长。当了连长后的孔庆德,向营里提出恢复“肃反”审查时被开除的党籍。营里回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重新申请入党。”于是,孔庆德就有了第二次入党,没有了预备期,直接成了正式党员。
1933年10月,红四方面军扩编,兵力达5个军8万多人,孔庆德被提升为红四军第十师三十团一营营长。1935年3月,孔庆德被提升为三十团副团长,并率三十团第二梯队强渡嘉陵江,开始长征。1935年6月,土门战役结束后,红四方面军与中央红军胜利会师,孔庆德被调任第十师三十六团(会师前为红十二师编制)团长。1936年7月,红二、四方面军会师共同北上。8月,孔庆德接到调令:任红四军独立第十师师长。10月,孔庆德率独立师到达陕北。红军三大主力会师。
孔庆德问陈锡联:“这个美国佬!一个人还要一个营护送他?”
1937年7月7日,七七事变爆发。8月,红军主力改编为八路军。孔庆德任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五旅七六九团一营营长。1938年1月中旬,七六九团奉命来到晋冀两省的交界处昔阳,团长陈锡联交给孔庆德一个任务:护送盟军。
所谓“盟军”,其实就一个美国人。这个美国人叫埃文斯·福代斯·卡尔逊,正式身份是驻华使馆武官,此次赴华北对共产党和八路军的实地考察,是以军事观察员身份出现的。
在“六安兵变”中参加了中国工农红军
“打倒列强除军阀!”1928年春,北伐军陈调元部第四十六师攻占山东曲阜后,开始招兵买马。出生在曲阜的孔庆德前去报名参军。报名处的人问:“啥时出生的?”
孔庆德回答:“正月十六。民国元年的正月十六。”
报名处的人就给孔庆德计算公历,填上了孔庆德的出生日期为1912年3月4日,并编入国民革命军第四十六师一三八旅二七二团二营营部通信班。
1930年夏,蒋介石同冯玉祥、阎锡山等之间的中原大战爆发,双方投入的兵力达110多万。时为安徽省政府主席的陈调元命令第四十六师防守六安。孔庆德作为该师二七二团二营营部的传令兵,参加了中原大战。此战死伤30多万人,波及20多个省,给人民造成了空前的大灾难。孔庆德十分迷惘。一天,孔庆德与几个传令兵躺在营房外晒太阳,谈起了红军。孔庆德说:“红军比国军好,红军是专门为穷人办事的军队,打土豪劣绅,劫富济贫分田地,找机会,当红军去!”
几个传令兵赶紧说:“你不要乱说,要杀头的。”
“孔庆德,营长叫你去!”远处传来班长的喊声。
孔庆德跑步回到营部,营长魏孟贤劈头盖脸问道:“你们在背后谈什么?”
孔庆德愣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魏孟贤营长说:“是不是在议论红军啊?”
孔庆德说:“不是长官们说红军杀俘虏的吗?”可话一出口,孔庆德便后悔了,魏孟贤营长根本没有说过这话啊!
魏孟贤没有再问下去。魏孟贤知道孔庆德是个三年的老兵了,而一个老兵想保他自己的秘密,谁也无法让他说出来。当然,魏孟贤不再追问,是因为不希望得到一个虚构的回答。
孔庆德看营长不再问,也没有让走的意思,而平日里营长对自己不错,于是,就把刚才谈论红军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魏孟贤笑了。从此以后,魏孟贤总是让孔庆德到六连给柴洪儒连长送密件。事后,孔庆德知道,魏孟贤是中共秘密党员,后来还当上了红军师长;柴洪儒也是中共秘密党员,后来也成了红军师长。当初,孔庆德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能得到营长的信任,就很满足了。
1931年2月15日凌晨4时许,魏孟贤营长唤醒孔庆德,让孔庆德赶紧传令柴洪儒连长:“让柴连长带兵到城南关集合,当红军去!”
原来,前两天,魏孟贤营长已同柴洪儒连长协商一致,计划年关暴动,并与红军取得了联系。孔庆德听到“当红军”的命令十分高兴。因为,国民党军的军饷都三个月没发了。孔庆德立即跑到柴连长那儿传令。柴连长立即带兵赶到,与营长率领的其他几个连队,向团部赶去。
魏孟贤营长很快对上了团部卫兵的口令,直奔团长住处,踢开房门。团长惊醒过来,忙说:“别,别误会!”
魏孟贤营长一个眼神,通信班班长上前就是一刺刀,便把团长的性命结束了。六安城很快被魏孟贤的二营控制了。
上午9时许,有消息传来,国民党军两路援军已逼近六安城。魏孟贤营长下令,部队撤出六安,向皖西地区转移,投奔红军。后来,孔庆德发现,此次被称为“六安兵变”的事件,影响深远,带动了赣南宁都暴动,导致国民党军1个军直属队,2个师直属队,6个旅直属队,11个整团共1.7万人先后起义。
“六安兵变”的官兵被编入刚刚组建不久的红军中央教导第二师。孔庆德被分配到师随营学校当通信员。1931年5月,孔庆德被提拔为红四军第十二师三十五团一营一连排长。
红四军主力向新集、黄安(今湖北红安)进驻,孔庆德所在的第十二师三十五团留驻皖西独山巩固苏区。鄂豫皖根据地取得第二次反“围剿”胜利后,指导员介绍孔庆德入党。指导员问孔庆德:“你愿不愿意加入中国共产党?”
孔庆德问:“参加了红军不就是加入了共产党了吗?”
指导员说:“也对,也不完全对。”
经指导员点拨,孔庆德终于弄懂了共产党与红军之间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得知“党指挥枪”的建军原则,还知道了共产党员必须觉悟高,处处当先锋做模范。几天后,孔庆德填了《入党志愿书》。很快,孔庆德第一次入党就被批准了,而且还被提升为一连副连长。
第二次入党,直接成为正式党员
1931年11月7日,红四军与红二十五军在黄安七里坪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孔庆德被任命为红四方面军第十师三十团三营八连连长。红四方面军成立之后的第一个大胜仗是黄安战役,战役于11月10日发起,至12月22日结束,历时43天。孔庆德率八连指战员奋勇当先,与兄弟部队一道,歼灭守黄安城的国民党军1.5万余人,生俘守黄安城的国民党军第六十九师师长赵冠英。但孔庆德没能分享到胜利的喜悦。当孔庆德率八连在黄安西街约10公里的高桥河结束战斗,打扫战场时,几个自称是奉鄂豫皖中央分局保卫局命令的人,逮捕了孔庆德。
“为什么要逮捕我?”孔庆德问。
来人答:“你连指导员是改组派,你当连长的不可能没有问题!”
在全连官兵惊诧的目光中,孔庆德被五花大绑带走了。此时,在鄂豫皖的红军队伍中,正吹着一股“肃反”的“政治冷空气”,其中张国焘等制造的“白雀园肃反”,损失极为惨重,据红四方面军政委陈昌浩在红军学校的讲话中称,“白雀园肃反”肃清了富农和不纯分子1600余人,被杀害的人当中,有9名师以上干部,26名团级干部,还有上百名营、连干部。
孔庆德还算是幸运的,没有被杀掉,而是被关了几个月,最后被罚做苦工。
孔庆德是在被罚做苦工中跟随红四方面军主力向鄂陕川转移的。当孔庆德艰难地抬着部队电台,行走在秦岭的弯道上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孔庆德吗?”
孔庆德循声一望,竟看到了自己的老团长王宏坤。
王宏坤惊奇地问:“你没有被杀啊?怎么在这儿抬电台呀?”
孔庆德一时语塞,眼泪夺眶而出。
王宏坤似乎明白了一切,拍了拍孔庆德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赶路去了。
过了秦岭,到了通江安顿下来,孔庆德接到通知:回三十团报到。
孔庆德回到红十师三十团。王宏坤团长说:“你先去九连当副连长!”
不久,孔庆德被任命为九连连长。当了连长后的孔庆德,向营里提出恢复“肃反”审查时被开除的党籍。营里回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重新申请入党。”于是,孔庆德就有了第二次入党,没有了预备期,直接成了正式党员。
1933年10月,红四方面军扩编,兵力达5个军8万多人,孔庆德被提升为红四军第十师三十团一营营长。1935年3月,孔庆德被提升为三十团副团长,并率三十团第二梯队强渡嘉陵江,开始长征。1935年6月,土门战役结束后,红四方面军与中央红军胜利会师,孔庆德被调任第十师三十六团(会师前为红十二师编制)团长。1936年7月,红二、四方面军会师共同北上。8月,孔庆德接到调令:任红四军独立第十师师长。10月,孔庆德率独立师到达陕北。红军三大主力会师。
孔庆德问陈锡联:“这个美国佬!一个人还要一个营护送他?”
1937年7月7日,七七事变爆发。8月,红军主力改编为八路军。孔庆德任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五旅七六九团一营营长。1938年1月中旬,七六九团奉命来到晋冀两省的交界处昔阳,团长陈锡联交给孔庆德一个任务:护送盟军。
所谓“盟军”,其实就一个美国人。这个美国人叫埃文斯·福代斯·卡尔逊,正式身份是驻华使馆武官,此次赴华北对共产党和八路军的实地考察,是以军事观察员身份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