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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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之遇,年半之约,一愿遗长安。
  终点未至,路上无趣,心思飘忽不定。车窗外,几月的琐事穿插在平原与隧道,历历在目,忽念起李后主“一晌贪欢”一句,细细玩味,闲来无事,仿韵作词以消遣。
  浪淘沙
  四月海棠结,十月落叶。依萍笑叹欣欣然。游遇云方不知处,六月浮欢。
  窗外绿山解,行思还愿,风起不等君长安。花谢世园开一度,醒梦阑珊。
  长安之地,到了。
  深绿色的路牌,白字黑体,方方正正,西安北站,旁边是出口路标的箭头指引,规整而简洁的打开方式不适合文艺青年,却不知多少来来往往的风情文艺,结种于此。
  找到旅店,放下行李。顺着嘀咕的胃,定位一家餐厅。店面的招牌黑底金字,大书“陕西第一碗”,店面不大,口气不小,倒是正应了我们的景。点了饭,我们一边掰馍,一边听阿姨热情地介绍菜品与做法。泡馍就着听起来半懂不懂的陕北方言,这趟旅程,开始了。
  长安第一日:钟鸣鼓响高楼起,烟火俗人食为天
  第一站奔向了钟鼓楼。原地等车时,一位七八十岁的奶奶,格子红衣,黑裤运动鞋,拎着坐垫,背着手,沿着路旁还是深绿的林荫道,慢慢走到前面,越走越远,直到转过拐角处不见。再看时,拐过来的,已是一个骑着哈啰单车的少年。
  幾十分钟的公交车抵达钟楼。登楼,灰蓝色的砖与墙,有着湿润的年代感,有的已掉了皮,水泥缝露出灰白。陈年大钟立于一隅,被仿古的木架架起,黑色围栏围住,大约早已被当作文物被保护圈禁了起来。有时候很难说,一口钟的价值在于日日报时,又或报警救命,又或被供起来作古风物赏玩。就像也很难说,是往后熙熙攘攘的游客,是往前日日在边守卫的军士,还是某一个角落或厅堂上的历史考古学者,对它的爱会更多一点。谁也说不清的事,就留给老钟去想,他这样大的年岁,应该比我想得透彻些。
  上楼,殿内是一圈小小的茶具展,以紫砂壶为主,从明至今,各色样式,工艺之精美自是不须多说的。有一个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前面的壶工艺精湛,后面的杯雕花造型,唯它自己朴素得像是误入。便细看了一番介绍,上云:“曼生读《汉书》,感叹汉武帝的大臣汲黯,常直言切谏,曾指责汉武帝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张晏有汲黯方直,故世谓之汲直的评语,曼生遂萌生了汲直的壶型。”再看这汲直壶,果是耿直得很。趋炎附势中汲黯大约格格不入,雕砌粉饰中汲直壶也格格不入,一人一物,隔着几千年遥遥呼应。后人中,也总会有格格不入的人,看着这人这壶,遥遥呼应,曼生自然算一个,又不知来来往往的客中,隐藏着多少个。虽处在不同的时间与空间,但感应的这份耿直应是一般无二,他们在多维的时空也许会相遇,共煮一壶茶,对饮话平生。
  大殿中间是清一色的红木桌椅,桌上展放着瓷花瓶,外形颜色各异,后靠一道隔门,每一扇门上挂着一幅画,皆系草木鱼虫,国画笔法。奈何防护线阻隔,不清楚这些美人们是什么历史来头。于世俗中,总端着几分文人的孤高,可真正面对艺术时,往往又不得不自嘲俗人一个。难和曲高,不晓轶闻,并非专业,只得拿着摄像头,走走拍拍,以求自我心理平衡。
  倚靠着暗红的柱,漆已分块,干裂成自然纹理,默默抚过,叹岁月易逝人易老。门口处,摄像头无意落在红色的窗槅上,玻璃倒映出拍摄者,朱槅映红颜,朱槅漆暗可再染,红颜一逝韶华难。蓝调的琉璃成像是一层自动的滤镜,时光凝滞的胶,黏千种风情,染此去经年。一时又觉煽情过嫌,在最青春的年纪,却动不动叹岁月,或许又是正当青春的原因,所以便如此患得患失着。
  再登鼓楼,结构设计与钟楼相仿。两侧的一水儿红鼓着实叫人眼前一亮,二十四节气,一鼓一节,鼓响一圈一春秋,这边的红是正红,红艳艳的鼓,响亮亮的声,登高远望,敞亮得很。走过一圈,真是叫人爱得不行,不由得又细细看了一圈,最后择了最爱的清明留念。钟鼓二楼相距不过千米,相仿的规模格式,一个温柔沉默,一个顾盼神飞,两两相望、相伴在漫漫岁月之中。
  黄昏已至,于是顺着人流走进回民街。
  满眼只见招牌与人头,走五步,三步看美食摊位,一步看人多热闹,一步看伙伴,怕丢。若论节假日回民街可圈可点的地方,一为美食馋人,二属文创小玩意儿,三则人多,硬是挤出了一种昌隆繁华的盛世感来。与同行伙伴尝了酒酿桂花糕,大嚼老潼关肉夹馍,吸着现榨石榴汁,还馋涎牛羊肉灌汤包,走一路看一路吃一路。在小商品的摊子前停停看看,多为兵马俑的文创和各种怀表。看上了一支簪子,黑木质地,金镶紫花,一长一短两条流苏坠。因与朋友玩笑说给他带一尊秦始皇回去,故又一并拿了一个小小的秦皇挂坠,那小人儿颐指气使,挥斥方遒。
  惊喜之处莫过于折返时,在一家牛羊肉泡馍馆的广告墙上,遇见了东坡。他到时,是刚刚渡了乌台诗案九死一生的劫,一路缥缈孤鸿影,却在放逐路上还不忘赞一句“秦烹唯羊羹,陇馔有熊蜡”。对生活这样的热爱与情怀,是我极爱他的原因。其实不该用惊喜这二字,因我知他不会惆怅东栏一株雪,他对自己的人生不清楚,却清明。这也是我最敬服东坡先生之处,一个坦荡荡的热爱生活的人,走到何时何地的黑暗,都遮不住他内心的光芒。
  长安第一日,汉怀高祖,正是钟鸣鼓响高楼起,烟火俗人食为天。
  长安第二日:明月一杯敬太白,春风盛世海棠醉
  第二天一早,我们搭上了旅游专线,驶往此行最负盛名之地———骊山。其实兵马俑远没有华清池对我的吸引力大,看兵马俑看的是景点,游华清池游的是思念。兵马俑大致面貌,早在各类历史书里看过了,对着兵马俑与坑道胡乱一番拍照,算是来过。目光扫过展厅最末的条条锁链,锁着兵马俑,也锁着始皇魂。走出去,正是小雨,庭院中陈槐合抱,枝叶成伞。
  搭上摆渡车,路上在想,秦皇要这些兵马俑们陪在墓里做什么,在另一个世界继续征战四方吗?他一生所追求的,究竟是权势,还是征服?一个位卑者,不太懂一代帝王的野心,只是看着千百年后仍这样大的阵仗,除却它的壮观,有些凄凉地想起荒冢一堆草没了,权俑兵马地宫寒,而华清沾染着风月,温泉应暖。车外一侧渐渐绿树映着灰瓦红墙,华清池到了。   华清宫门票上共舞的贵妃与玄宗,有着太浓重的商业气息,我是不喜欢的。我以为的这段爱情,是叛离世俗的。我以为的玉环,与《妖猫传》里一句台词是契合的。“大唐的开明大度,以此引来了四野八荒的目光,她是大唐骄傲的象征。”对于正值壮年的李隆基来说,杨贵妃是个危险而迷人的女人。就像对于大唐王朝来说,开元是个繁荣到鼎盛的时代。他们都是倾国倾世的存在。
  到了极致的美往往必然要趋向枯萎,就像繁花似锦与亘古荒凉,总惊人地相生相爱。
  收回我漫漫的悲剧式审美,顺着路一径走,正面是贵妃的汉白玉雕像,她长发高髻,低头侧脸,眉目温柔,含羞带笑,半披着罗裳,风流摇曳着妩媚。这被传谣千年的女子,连同她的绝代风华,出现在我面前,于吵吵闹闹的人群中,安静着。隔着一池碧水,对面是长生殿。七月七日的长生殿,曾应有海誓山盟,玄宗与贵妃,和往后的诸多双双有情人,比翼连理两心知,那时的爱情应该是美好的样子。至于往后,万般不由人,借口于命,怨得,也怨不得。
  因是深秋,柳已暮暮深绿,芙蓉只剩残荷败叶,枯黄中夹带些绿,沿着岸石,立在池中,低着头,也安静着。她曾与它们一起潋滟美丽,如今一起安静于这里,也许有时会回想起那年太液池边的未央柳。
  依着池水,石栏围起来极大一方木简,刻着白居易的《长恨歌》。蓬莱宫中还有天长地久,太液池边还剩绵绵此恨,玉环千年守在华清宫。而玄宗,逃难时,他携着他的国走了,离世后,他的国携着他走了。归宿皇陵中,每一位帝王是属于他的国的,抛却无数富贵温柔,葬在这里,与他的国一起,任青丝缕缕思情,飘摇在几千年的故地。
  各大殿内,是温泉池遗迹,一脉温泉水,自帝王先享,再顺流至其他处。香雾迷蒙,月色照廊间,光华流转,海棠池边,美人春睡,红烛燃照,烟与雾与香与情,不动声色地摇曳在烛光与夜色里,月色温柔。这一幕,存在于千百年前的夜里,存在于柳与芙蓉的记忆里,存在于后人的幻想里。
  我时常觉着,游客也是景点的一部分,如乐天怀着自己的文思,咏这段情,歌这段恨,他是他们的游客,如我隔着岁月与尘埃,看着遗物旧歌,写下对一个城市的文思,我是他和他们的游客。而后人,也许会看这许许多多的描摹,将也会是我的游客。都曾是客,又都将是景,循循滚滚,历历尘尘。
  走至后山,画风渐转,民国的气息随建筑风格转换过来,听旁边的导游侃侃谈着“西安事变”。路过蒋介石故居,一众游客拥挤在故居窗口。我懒得去挤,俯在栏杆上,透过门洞,远远地望着对面一侧的阁楼,爬山虎绿色的叶子从上而下,掩去了一半浅灰的墙。爱恨纠缠恼人,权势颠来倒去,倒是这山上的爬山虎,常青。
  顺着路,走入游客区,先是进了温泉体验区,转至梨园内,是一些关联的文创产品。走出华清池,路两旁的树干上,画着唐仕女的彩绘,神态活泼,形容各异,很喜欢这样的文创,让历史不再冰冷地凝固,而是走下神坛,焕发着新的活力,与时代一起。
  下一站,大唐不夜城。
  今日流连大唐,愿醉在这繁华处,富贵地,温柔乡。阁楼连排,角翘明灯,屋檐塔顶,华光流金,处处灯火通明,白昼比之让三分。人群熙攘,小吃玩意,细雨斜落,斑斓伞开,朵朵欢庆盛世,金丝绯缎更添花。移动着,炫目得有些魔幻,所有的灯光聚集于此,李白仰头泼墨挥笔,天马行空点画,这盛世的繁华。
  正所谓,“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这是最好的时代,没有后半句,没有最坏。”这是我走在大唐不夜城,最由衷的感慨。时常庆幸自己生在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这一趟旅行因正逢着国庆,处处红旗飘扬,脑海里的旋律时时是那一句“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今日的新中国与千年前的大唐遥遥呼应,政治开明,经济繁荣,社会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国家富强和平,这些曾听着觉得空洞的赞美,在今时今日,我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来。大唐气象,大国气象,在时间的洪流里,这一杯,敬太白,共庆盛世开来。
  长安第二日,秦问始皇,唐念贵妃。正是叹权金何贵,看紫气东来,明月一杯敬太白,春风盛世海棠醉。
  长安第三日:一花看得一世界,烟雨桥上有情人
  第三日,选择了半坡国际艺术区,若看西安景点排名,前十里面是绝对找不到它的,但是怀着一种说不上好奇还是喜欢的心情,我们来到了这里。
  这是个落寞的艺术中心,视线范围内的人稀稀落落,走着走着,就剩下自己一个人,独处于一个角落。粗略扫一眼,这里大约是没什么的,不知是不景气而开不下去,还是艺术家慵懒自由的作风,几家开张的,几家不开的,我们就在明明暗暗中穿梭。可每到一处,大至整体主题,小到细枝末节,越是细看,越觉有趣。随手一拍,不修不截,自然放诞的艺术感。油画的墙,光影的戏法,沉睡的楼梯通往遗忘的阁楼,绿树越过竹栏伸展出枝丫,不同颜色的石头铺出蜿蜒的诡画。返回时瞥见一侧手锁的木门,一旁放着两个字,发着刺眼的白光,“物象”。
  一家,深灰墙院,深绿枝叶,深黑铁门,落叶随意地铺在地面,扑着灰的灯笼,半荒半长的盆景,素素旧时的蓝调;一家,水泥色的墙,亚麻色的地,舒伯特的小夜曲,木制工艺品,在柔黄的灯光下,泛着深浅不一的木色与纹理,散开温暖的橘调;一家,由淡而浓的酒香,走进去,里面只有桌椅和一杯一瓶一坛一排的酒;一家,用橱窗关着形形色色的石材,不同颜色光泽质地,被裁成一样大小厚度,整整齐齐罗列在灯光下的玻璃壳里,我走过去,像呈在玻璃对面,指尖触到玻璃门,像是被困住的魂灵在求生。但我可以走,那魂靈也就一步步退走,我们是自由的。
  每走进一家店,就像走进了一个世界,店主像是潜心,也像是困守,选择把自己停留在一种材料,一种色调,一个爱好或者一个时间点,不醒来不出走,只做这里的主人,做自己的梦。
  离开的路上,我看着或明或暗的窗格,在猜想里面也许会有无数高更或者莫奈,把最精明的边际收益学说演绎至荒谬,守着色彩,和热爱过一辈子。
  下午又是小雨,在附近购物广场吃过午饭,意外耽搁久了,遂放弃了原计划的大雁塔,去往了曲江寒窑遗址公园。同样又是一个偏僻冷门的地方,同样,我们被这不知名的魔力吸引。兴许是看过了最繁华喧闹的景物,自然不知不觉走向了冷清。路上翻朋友圈,看到某朋友去了西湖,因国庆假期,景区人着实多,排队时发照片调侃,这哪里是断桥,看得分明是人桥。不禁点赞失笑。   入口是一条石板小路,逐阶而下,被雨水打湿的石面很干净,稀疏的几条木栏围着边缘,不像给行人的扶手,倒像是怕那一边的慈竹茂盛太过,抢了路去,所以拦着。
  一路走下,一排木屋出现在眼前,黄白黑承包了建筑的主体色彩。再往前走,游廊曲曲折折在江面上,水中一石雕,一叶小舟,酒鬼已是醉态,脚边放着坛,手里还持着杯,半躺半靠着划船童子,仰面大笑,快活畅意。“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我不知他是不是太白,但此态此景的逍遥却正是这两句诗。穿过游廊走上岸,一卷玄壁金画赫然眼前,曲江源流图与胜迹图,原作至今仍在台北的故宫博物院,但他们的魂应该是属于这里的,毕竟只有这里,文景合一,惺惺相惜。往昔的繁华兴荣线刻在浮雕长卷,被凝固的历史,安静地讲述着,过往的长安。
  又行至一处游廊浮亭,抬头看匾名,竟是藕香榭,左右挂联:“水禽翻白羽,风荷袅翠蓝。”这足足是意外之喜,怎么也不曾想,竟在这里,遇上了探春的同名居所。
  探春是我很欣赏的女孩子,才自清明志自高,探春何尝不渴望是个男子出去立一番事业,但偏偏她是庶出女儿,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却又被封建礼教约束。虽心中有苦处,但她选择了乐观阳光,积极向上地经营着自己的人生,欢乐处与姊妹作诗饮酒,缺人时担得起管家理财。作菊花诗时,她说,既簪菊无人来做,那我来。这份对现实的坦然,也是她对自己的坦然,接受生活的不美好,尽我所能让它更美好,正是我欣赏她的所在。
  离开藕香榭,转至另一院落,此处垂柳森森,碧水微漾,雨洗深绿,小桥棕红,虽非名地,却也幽然静美,足以散心怡情。前面是一对情侣,依偎着共撑一伞,慢慢走过小桥,在流转的岁月里,陪伴与温暖,是爱情美好的模样。我想西湖断桥所以有名,一则自然景致有苏堤春晓、三潭印月、六桥烟柳之美,二则便是人文景观,那一段人蛇之间的旷世奇恋,寥寥几笔一个故事,流诵至今。游者游的是景亦更是情,读的是别人的故事,思念着的,是自己的心事。若说对于断桥的爱是源于对爱情的守护或是期待,那么此时,曲江边的情与景,应是异曲同工。
  山水烟雨,原本无情,人行其中,便多了烟火与灵气,多了情。真是有情人,又何须景,有情处,自有景。
  眼前之景,触景生情,吟作一诗。
  长安·曲江遗园
  耽时误入寒窑静,木屋壁画玄金凝。
  初明华灯纹琥珀,游遇藕香探匾名。
  草柳有心青成黛,烟雨无情随人灵。
  何须古迹名胜景,曲江断桥应共情。
  长安第三日,宋至明清,正是一花看得一世界,无人问处,最是有情。
  长安第四日:昭昭日月换春秋,悠悠历史看星河
  第四日,去了古城墙,自南门而上,其正名永宁,永宁门守卫着长安城,长治久安,永平久宁。不管对于一个国还是一座城,是统治者还是平民,安与宁,都是最大的幸事。想起曾在一处与好友一同挂签许愿,提笔良久,心里始终竟是四字:平安喜乐。也是那时才明白,生命最简单的诉求,不过如此而已。
  迎面最吸引人的亮点并非城墙本身,而是一簇簇花堆起来的各种造型,因正逢着国庆大假,处处红旗飘扬,一派欢腾昌盛气象。一上城墙,先是分落着几座大的角楼,古色古香。这个词在这里既合理又不合理,古城墙上的古角楼,古色古香还值得形容?是的,值得,因为你所未预料到的是,它被现代化的建筑包围了,格格不入地古色生香着。每走至一处,都有不同景观,或是文创小店,或是旧时遗迹,或是自行车租借游览,或是卡通化的士兵,拿剑持盾,我注意到,盾上是二十四节气,一年一岁啊,总有人在守卫。而不变的是城墙两侧,隔数十米,一串红绒灯笼高高挂起,随城墙蜿蜒而去。看着一色的城墙,一色的红灯笼,远望,不能也不愿走到尽头。
  从城墙往外看,一侧是旧城的模样,平着一片屋顶,陈旧的老城旧居,有些已经是触目可见的遗忘,有些还挣扎着开了门,不甘隐隐失落,像最后一盏夜灯放射着尊严与倔强。另一侧的高楼大厦映衬着都市生活,似乎越过这几步,就融入了银行、超市的喧嚣,那是属于当代人的架构,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
  一墙之隔,墙里墙外,现代与古代,守卫的终是这一方土地,不论国与朝,不论一统与开元,不论扩疆与国庆,城墙与护城河,就这样,沿着历史走过,走过。政治化作历史,帝王几换,春秋几載,看山河,看星河,叹岁月悠悠,岁月悠悠呵!
  长安第四日,绵延至今,正是昭昭日月换春秋,悠悠历史看星河。
  始末似有音,梦醒歌曰:长安愿,愿长安。
  踏上了回程的列车,与家人报了行程和平安。一路无事,翻着相册,看几日走过的路线,与窗外风景历历交替,被拉伸的想法从几个月到了几千年。兴衰过后,宠辱不惊,山高水深,来日方长,想长安如是,想长安人,亦如是。
  一年之遇,年半之约,长安愿,已还。
  责任编辑管晓瑞
  作者简介:郝晓阳,女,山西大同人,现就读于太原理工大学市场营销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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