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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十年来,各国经济运行中时常出现一般物价水平相对稳定下的资产价格大幅波动现象,几次大的经济危机都与资产价格的暴涨暴跌有关。2007年,美国房地产泡沫的破灭引发的经济金融危机,重创了世界经济;20世纪90年代日本泡沫经济的破灭使日本进入了“失去的十年”,至今还未完全恢复;上世纪90年代末期的东南亚金融危机,直接原因就是国际投机资本炒高相关国家的资产价格后迅速撤离导致资产价格暴跌。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不断发展和完善,资本市场、房地产市场和外汇市场的规模都前所未有地扩大了,资产价格在整个价格体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资产价格的大幅波动也越来越影响着宏观经济的运行。2006-2008年我国股市的暴涨暴跌仍然让人记忆犹新,2003年以来房地产价格的持续上涨给我国宏观经济运行增添了诸多风险,引起了学界和决策层的高度关注。实际经济运行中的这种现象,要求在理论上做出合理的解释并提出相关的对策。本文基于这个目的,对资产价格涨跌引起宏观经济波动的渠道与机制做出了理论解释,并根据相关经济数据进行了实证检验,依据理论分析与实证检验结果,提出了应对资产价格大幅波动的政策建议。 与一般商品价格不同,股票、房地产等资产的价格不仅反映现实的资本与住房需求,还表征着资产未来收益的状况。由于未来是不确定的,资产价格也就带有更大的不确定性,呈现出围绕资产价值甚至脱离基础价值的波动。资产价格这种脱离了现实供需状况的变动,使其带有了虚拟的性质,围绕资产交易所展开的各种经济活动也就被称作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领域的商品价格主要受供求状况影响不同,资产价格的影响因素更为复杂。 虚拟经济作为国民经济中越来越重要的部分,对实体经济的运行有着越来越大的影响。资产价格影响实体经济的渠道与机制可从三个方面来表述:一是通过财富效应、流动性约束效应、替代效应和预期效应影响消费需求;二是通过托宾q效应、资产负债表效应、预期效应和挤出效应影响投资需求;三是通过影响消费需求、投资需求影响总需求,进而影响通货膨胀。本文对上述资产价格影响宏观经济运行的机制,利用我国近十年的经济数据进行了实证检验,结论主要是:1.我国的股价和房价的波动对投资需求不具有托宾q效应,反而具有显著的挤出效应,且房价的挤出效应要大于股价。2.我国房地产价格对消费需求有着显著的正影响,股票价格对消费的影响则是不显著和不确定的。3.我国房价和股价对通货膨胀的影响都不太显著,房价的影响要大于股价。 与成熟市场经济国家相比,资产价格对我国宏观经济的影响在程度上是不显著,在方向是也是不同的。但随着我国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和经济规模的不断增大,其显著性不断提高,而且房地产价格对宏观经济的影响明显大于股票市场。为避免宏观经济的大幅波动,我国宏观经济政策的制定也应把资产价格波动考虑在内。就货币政策来说,应在保持币值稳定的同时着力稳定金融市场,有针对性地采取信用控制措施,妥善处理人民币汇率问题,从多个方面降低滋生资产价格泡沫的可能性。就财税政策来说,应进一步发挥财税体制对资产市场的调节作用,着力推进房地产税试点,改善财政支出结构。就产业政策来说,应通过调整和优化产业结构,拓展实体经济领域的投资渠道,避免实体经济部门利润的持续下滑;应采取多方面措施,完善房地产市场和股票市场的法律法规和运行机制,保持股市和房市的健康发展。充分认识和妥善处理我国资产价格大幅波动问题,不能脱离现有的经济发展方式。经济发展方式的不合理放大了资产价格波动及其对宏观经济运行的影响。如果不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上下功夫,货币政策应对资产价格波动问题只能起到“治标”作用而不能“治本”。 当前,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应从完善国民收入分配机制、促进政府转型和关键领域体制改革来进行。通过完善国民收入分配机制和社会保障体系,抑制收入分配差距持续扩大的趋势,使居民的消费能力与水平更加均衡,就可以促使全社会更加理性地消费,进而保证资产市场的健康发展;通过政府的公共服务化转型,政府的精力更多地用于民生领域,就可以给民众更多的保障,同时政府与市场界限的准确划定,也会使政府对资产市场的监管更为客观和有效;通过关键领域的体制改革,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使国民经济在更为法制化、规范化中运行,会给予居民和投资者更为客观的预期,进而使得市场主体的经济行为更具规范性和可预测性,这就能够消除宏观经济运行中的诸多不确定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