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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推进、私营经济合法地位的确认,私营企业呈现出了蓬勃发展的态势,而工厂在发展的浪潮中势头猛进。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伴随着工厂的迅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家门走进工厂成为一名女工。在近几年间,许多城市为了推动本地的经济发展,在城乡结合地带大力建设工业园,许多别具特色的小工厂出现在了工业园中。这种规模较小的小工厂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具有熟人关系的人员构成。即小工厂的老板最初以自己的亲戚为主力员工,而后每个亲戚又找各自的亲戚加入小工厂。并且此类小工厂多以手工业与操作过程简单的制造业为主,凭借自身单一而又简易的工作特性吸引了很多女工的加入。小工厂中的女工这一群体很好地反映了中国经济转型的时代特点。因此关于这一群体的研究也引起了学界上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 本文站在福柯的“空间——权力”视角,通过时间与空间两个维度,采用质性研究中的参与式观察和深度访谈的研究方法对小工厂中女工的问题进行了探究。在涉及到小工厂与女工之间的关系问题上、女工的生存状态问题上,本文有以下发现:首先,小工厂的时间策略贯穿在女工的整个时间轴,具有“全方面”影响的性质。小工厂通过制定无缝衔接的时间表或一整段的工作时长以及加班制度规划出女工一天中大量的工作时间,使女工的身体一直停留在车间为工厂的效益出力。再施以迟到早退罚钱的制度,最大程度地将女工与工作捆绑在一起。其次,小工厂的空间策略从空间的布局着手。空间的布局从生产空间延伸到了生活空间,并且小工厂不论是对生产空间还是生活空间,都进行了有效地布置与划分,并加之监控手段进行强化。在这种情况下,小工厂的微观权力不仅能够在生产空间得以开展,还能够浸入到女工工作以外的私人领域中,在空间上实现对女工全方位的管理。再次,在小工厂中,微观权力并不是单向的。小工厂与女工分别作为微观权力的两个端点对另一方采取着不同的策略。小工厂在时空上对女工进行全面的管理与约束的同时,女工也采取了相应的相对温和的战略进行反抗。她们会在合适的时间点采取自己的策略对小工厂进行抵抗,这时微观权力的实施方完成了巧妙的转化。最后,身处小工厂的女工是基于平等、自愿的原则进行理性的市场选择,虽然在小工厂中会受到带有压迫感的管理、约束与限制,但女工通过反抗策略的实施,也尽可能地获得了自己对于工厂的需求满足以及工作中的愉悦感。正是通过与小工厂的微观权力的转化这个过程,女工完成了主体性的实现,并且这种主体性具有新的时代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