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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符号的一个根本特征是具有线条性,语言学上称之为“语序”。语言的本质决定语序是一种重要的语法形式,或者说是一种重要的语法手段。语序研究是语言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汉语缺乏词形和形态变化,它主要依靠词序和虚词来表达一定的语法意义,语序研究在汉语语法研究中占据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 词序与语序是两个不同含义的术语,但在语法学界,对这两个术语存在着理解和使用上的分歧。两个术语存在长期混用的现象,一般人认为词序就是语序,语序就是词序,或者说“词序就等于语序”。笔者认为,存在分歧和混乱的根源在于没有认清二者的本质区别。汉语的结构单位存在层次性,语素、词短语、句子等层层递进,每一级语言单位都有一个内部成分的顺序问题。词序是词组合成短语时的内部顺序,它包括语素序;语序是句法层面的排序,广义的语序包括词序。 语序是一种语法手段,它不是显性的,而是一种潜在的制约。语序与变音、变调等一样,具有内在的功能价值,语序具有不自足性,在不同语境中,同一句法构往往有不同的变体,这些变体有的与语义有关,有的跟语用有关。所以,研究汉语语序,不能仅仅着眼于句法本身,还必须从语言以外的人文环境、社会环境中寻找答案,只有这样,才能得出科学的结论。 由于语序的不自足性,很多学者主张区分句法、语义、语用三种语序,这也是“三个平面”的语法理论在语序研究中的应用。如“好天气”与“天气好”意思一样,但句法结构不同,前者是偏正结构,后者是主谓结构,这是句法语序的不同;“猫咬狗”与“狗咬猫”句法结构相同,但语义不同,这是语义语序的不同。“你的书找到了没有?”与“找到了没有,你的书?”,两句基本意思一样,句法结构也一样,但主语和谓语的位置不一样。这种位置的颠倒,反映出说话者的不同 态度,这是语用语序的不同。然而为什么汉语的语序是这样一种形态 呢?从根本上说,是语言的本体因素决定了语序,主要指语音、语义、 语法三要素,称之为语序研究的“新三个平面”。 语音语序指句法结构中由语音决定的语序。如《诗·小雅·常椽》: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贪,各乐且湛”。杨树达说:“通言琴 瑟,此倒言瑟琴,以与下文湛字为韵”,就是说,这种语序的变化是出 于押韵的需要。语义语序指句法结构中所反映出的语义成分的排列次 序,这些语义成分包括:施事、受事、结果、工具、目的、方式、时 间、处所、原因等。词语组合的语义规律要求是:语言世界同物理世 界的一致性,即这一组合是真实的、可解的、可接受的、合情合理的, 是合乎常理与习惯的。本文阐述了向心结构和离心结构这两种基本语 义结构的语义基础。语法语序是指短语或句子等语法结构中语法成分 的排列次序。研究汉语的语法语序,是以‘冲性语用语序”为基础的。 本文分别论述了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等各语法成分 的语序规则。 语序具有四大功能:造句功能、表达功能、修辞功能、语法功能。 在汉语中某些语言表达具有固定的格式框架,依靠各种元素的固定搭 配,可以生成各种不同的句式,这是语序的造句功能。语序的表达功 能是指在交际中,人们运用语序来表达事件在时间或空间上的先后性, 事件的相对重要性或因果关系,信息出现的先后性等。语序具有修辞 功能,语序的变更常带来表达上的不同。序换、倒装、回文是由语序 变化形成的辞格,这是语序修辞功能的突出表现。在语法平面,语序 的功能得到了充分的利用和较好的揭示。某些相对固定的成分序,实 际上起着形式标志的作用,这一点在划分汉语的词类和分析句子成分 的问题上,得到了较好的应用。 汉语语序的制约因素有很多。概括起来主要有三大基本因素:语 言本体因素、认知因素、语用因素。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是“字”,字 是汉语中语音、词汇、语法、语义的交汇点。制约语序的语用因素十 分复杂。汉族人独特的思维方式从根本上说也制约着汉语的表达。认 知与语序研究的结合,促进了语序研究的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