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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的短篇小说《市府传奇》、《古老的戒指》和《P.的信件》在结构上共同的特点是它们的双层叙事模式,即外层叙事为内层叙事提供了一个讲故事的情景。与霍桑更为人所熟知、更为评论界所关注的短篇小说相比,这三个短篇在霍桑作品中受到的重视不够。学者对它们的批评寥寥无几,对外层叙事和内层叙事之间的关系认识不足,对外层叙事的主题意义发掘片面。本文从叙事学的角度,细致深入地分析这三个短篇中的外层叙事,着重考察外层叙事和内层叙事之间在故事结构上相互独立在主题呈现上不可或缺的关系,指出《传奇》中外层叙事的整体性与自含性,并揭示这三个外层叙事中的美学、史学和文学内涵。 《传奇》外层故事中现实的琐碎平庸与内层故事中历史的庄严厚重之间的强烈对比形成审美距离;《传奇》中自以为是的外层叙述者对内层故事大胆的修改模糊了历史和小说之间的界线;《戒指》和《信件》中人物对自己文学创作才能的肯定暗示了霍桑对美国文学成长做出的不懈追求。就美学方面,昔日光辉市府与如今黯淡旅店的落差让人嗟叹,然而平民化的旅店也自有其温馨怡人的一面。人间的物质世界在变,城市的街道楼房在变,但天空的颜色不变,教堂的钟声不变,立于市府阁楼顶点手持弓箭的印第安人镀金像不变。就史学方面,《传奇》外层叙事者对内层历史故事的修改是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历史的本来面目无法复原。事件目击者和讲述者的可信度、记述者在传承历史过程中的讹误、个人记忆的衰退以及史家的立场等因素使得任何版本的历史都没有绝对真实性。二,以想象为特征的小说对人们所起的教化作用大于以事实为依据的历史。与枯燥乏味的史实相比,神话、传奇、民间故事甚至社会流言更为人们所乐于接受和传播。就文学方面,《传奇》中源自美国本土素材、经过霍桑修饰润色的四个历史故事是霍桑为美国文学创新做出的实例贡献。《信件》中精神错乱的P.对美国文学与英国文学的不同评价体现了在霍桑时期二者之间的差距。《戒指》中的外层叙事把古老的英国题材故事内置于近代的美国背景下,表明了相对于英国的贵族文学,霍桑更加认可美国的平民文学。 本文得出如下结论:这三个短篇以其显著的双层叙事结构和外层叙事中丰富的主题内涵体现了霍桑对短篇小说创作形式的革新,是霍桑为创作真正的美国文学而努力探索的见证,在霍桑作品中占有特殊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