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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是以契丹族为主体建立的少数民族政权。契丹原为东胡族支,东胡族系属中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三大系统之一,其下部分族支对中国历史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契丹位于前列。本课题以辽代统治时期内的契丹族服饰为研究对象,梳理和归纳服饰的型制和特征,并关注稳固政权发展下的契丹服饰文化中的组成因素及其变化。时间从公元916年契丹建国至公元1125年被金所灭,历时共210年。 文章采取文献、图像和实物相结合考证的方法。由于辽代文献资料遗存较少且描述笼统,研究的开展主要依据考古发现材料,尤以墓室壁画和出土实物为重。 全文共五部分内容,分作七章论述。第一章主要通过文献资料,并辅以图像,来考察辽代的二元体系中的服饰制度及其制度下的契丹服饰,初步分析辽代服饰制度中萃取和保持的契丹民族服饰元素。第二章借鉴考古学分型分期方法,对已发表的所有墓室壁画资料进行分期分区的罗列,将其中出现的契丹髡发样式排序,试图摸索出契丹民族外貌特征的变化规律及其识别性特征的成型时段。第三、四、五章通过测量与分析部分出土实物,再比对文献和图像,明确了契丹族主要服饰品类(袍衫、裤、裙、手衣、足衣)的类型、款式、结构特征以及穿戴方法,进而提炼出契丹民族服饰的明确特征,以弥补前人研究的缺憾。第六章是对辽代契丹服饰纹样图案及装饰手法的研究,包括图案的题材、构成与组合、在服装上的运用以及加金装饰,并将其与唐宋时期的特征相比较。第七章是将前面工作汇入到情景中,对于不同场合不同身份契丹人服饰形象的分析,了解其服饰搭配,总结契丹人典型的服饰组合方式。同时探究了燕云汉人生活区的契丹人装扮。 在辽政权二百余年的发展过程中,契丹人逐步完成其极具特色之双重属性封建等级服饰制度的建构。建构的主要时间段从辽代中期到晚期之间。乾亨至重熙间颁布的各类御令与契丹统治者日益增强的中国意识相符,反映了其在仿效汉室、健全辽代封建等级服制及在正统王朝形象树立上的努力。作为代表北面游牧民族的服饰制度,“国服”以汉式服制结构为模式。其萃取契丹民族服饰的典型品类和结构,并保留传统毛毡材质和金银玉石装饰,同时继承唐五代以来的色彩偏好,是游牧和中原元素融合的产物。 按照剃发的多少和部位,辽代契丹男子髡发样式可分成六种类型。契丹女子婚前髡发,婚后蓄发编辫或盘髻,其发式有披发、髡发和辫发三种,以后两者为主。契丹髡发的差异和类型,有着发展上的相关性,可以作出编年体的表述。“妥其两髦”是契丹髡发的识别性特征,其定型基本在辽圣宗即位前后。 辽代契丹族的冠帽主要有礼冠、特殊环境下的首服及日常生活用帽三大类。礼冠中的典型为金冠,使用范围仅限于皇室勋臣。衣类主要有袍、捍腰以及裹肚,其中袍是普遍使用的样式,圆领后开衩袍属契丹典型样式,使用贯穿整个辽代。裤装有无裆裤(套裤)、开裆裤和合裆裤三种式样。裙仅为契丹女性服用,可分作背带高腰裙和普通的裙,两类中围裙与套裙兼有。手套均为覆指闭合样式,有分指式和拇指单分式两类,以前者居多。靴则以筒靴最为常见。 辽代契丹服饰上的纹样有动物、植物、人物和几何纹四类。单元图案的构成主要有适合纹样、自由组合和主题纹样三种。辽代契丹袍服上的适合纹样分为团窠式、多段式和独立式。辽代契丹贵族极喜在织物中加金,其用金特征为:以织物上的织造纹样为基础进行描绘;喜用金银二线同时装饰;最喜用的加金方式为绣金。相较于宋廷,辽代服饰对唐代皇家丝绸生产的传统继承得更为彻底,并以自己的方式进行了改进和发展。 辽代墓室壁画中的契丹各阶层人士在服装款式上并无明显差异,其地位应通过材料的贵贱、制作的精粗以及色彩纹样的选用来表现。不同场合中的装束较为一致,但在首服和佩饰上有变化,尤其是前者。辽代漠北地区的契丹人装扮并未发生大变,仍保持典型民族服饰。而燕云汉人区的契丹人装扮则有汉化迹象,其中以女性所受影响更大。 契丹是一个对异族文化能够兼收并蓄的民族,其服饰在发展过程中逐步吸纳汉文化,这与契丹统治者日益增强的“中国意识”有关。重点表现在服饰体制、材质和纹样上。其接收途径也多样化。契丹服饰中的部分游牧文化特征虽逐步减弱,但较多固有元素得以保存甚至形成识别性特征。这应与其二元服饰体制全面持久地贯彻有关。最显著的表现在于其髡发特征的固定。此外,契丹民族服装中的功能性结构也得以保存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