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自 1971 年出现对外贸易逆差以来,连续 30 多年挥之不去,而且愈演愈烈,成为老大难问题。就国别而言,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近年来日益增长,因而更成为美方关注和攻击的焦点。 中美两国作为全球两大经济体,如果能够保持良好稳定的经贸关系,则不仅符合双方的根本利益,而且也有利于世界经济的平稳发展。但随着中美经贸关系的不断发展,却凸显了一个短期无法克服的问题——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在不断扩大。进而两国之间出现了各种贸易摩擦,尤其是中国,已经成为反倾销措施的最大受害国。据世贸组织统计,2000-2004 年上半年,中国共遭遇反倾销调查 166 起,其中,美国是以反倾销为名对中国进行攻击最多的国家,另外美国还通过知识产权、配额限制等手段对中国施加限制。所以,为了使中美经贸关系持续健康发展,有必要深入研究中美贸易逆差的结构特点、规模、成因、影响等,从而使双方都可以客观看待这一问题,缓和中美两国之间的摩擦。这也正是本文研究的意义所在。 本文的中心内容则主要是沿以下两个思路而成: 一是笔者认为中美贸易逆差的形成有其客观必然性。 中美两国贸易产品的结构,充分体现了经济全球化时代全球产业链的分工,中美两国之间并不是在同一个水平上的竞争关系,而是优势互补的分工合作关系。 中美两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两国贸易发展出现不平衡具有某种程度上的必然性。这种必然性既是由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本身经济的发展特点决定的,也是由全球化时代的国际分工所决定的。由于国际贸易是国际分工的外在表现,是各国资源在世界范围内的重新配置方式,所以必须结合中美两国各自的整体经济状况以及在国际分工格局中地位的动态变化来考察这种不平衡关系。 中国外贸特点就是人口众多,劳动力资源十分丰富。根据国际贸易的比较优势理论,中国在纺织、服装、玩具、皮靴等劳动密集型产2品的加工出口方面具有比较大的国际竞争优势,所以中国对美出口的产品中 70%以上属于“两头在外”的来料加工出口和进料加工装配出口,即所谓的加工贸易出口。也就是说,中国目前的出口商品中包括了相当一部分为出口而进口的商品。根据中国海关的统计显示,中国加工贸易的原材料和零部件主要来自周边国家和地区,出口主要市场则为美、日、欧国家。因此,从表面上看,中国从对美加工贸易出口中确实获取了较大的顺差,但实际上中国仅赚取很少一部分加工费而已。另外,由于近年来外商投资企业成为中国加工贸易出口的主要增长点,中国赚取的少量加工费也被外商所分享,中国实际获取的利润进一步减少。因此,所谓美国对华“贸易逆差”背后却隐藏了美国等发达国家企业的巨额隐性收益 。而美国的外贸优势在于技术密集型、资本密集型产品以及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农产品。根据美中商务中心的统计,1997-2001 年美国对华出口的 20 种主要产品中,出口额排在前 5 位的分别是:飞机、通信设备、显像管、含油种、以及自动数据处理机器。但美国由于贸易保护、防止高科技外泄等种种原因,对这类产品的出口往往施加诸多管制。因此,其比较优势难以发挥,双方产品的优势互补也未能充分体现出来,从而进一步加大了中美两国之间的贸易不平衡。另一个客观存在的原因就是地区产业调整因素。自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以来,中国周边国家和地区进行产业结构的升级和调整,把其经济体内已经丧失比较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和对欧美出口摩擦较大的商品的加工组装工序转移到中国,由此形成了中国从这些国家和地区进口原材料及零配件等,在国内进行加工组装,然后出口到美国和欧洲国家的加工贸易格局。因此,亚太地区产业结构的调整使中国成为劳动密集型产品的主要生产基地,这些国家和地区在向中国转移产业的同时,也将其在美国的一部分市场和对美贸易顺差转移给了中国。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通过研究证明,90%的美国自华进口只是替代了来自东亚和东南亚低工资经济体的进口,大部分是低技术含量的电子机械、玩具、皮靴和服装,只有 10%的自华进口直接与美国的产品形成竞争。3此外,产业内贸易和跨国公司的发展也是中美贸易逆差不断扩大的一个主要原因。美国跨国公司在世界各地有大量子公司,把原本由本国生产或出口的大量商品及服务转化为海外子公司的巨额生产与出口,并相应地增加美国公司从其海外子公司对美国的进口,从而扩大了美国的“外贸逆差”。这样简单的进出口统计,就把真实的经济关系掩盖了,歪曲了。所以说,对美中贸易赤字的争论,总的看来感情的色彩多于理智的成分。二是双方在贸易逆差的规模上没有达成共识。除了美方进出口的到岸价和离岸价的不一致性以外,中美贸易中的转口因素是另外一个显著差异。无论是中国内地对美国的东向贸易还是美国对中国内地的西向贸易,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通过香港转口进行的。因此,如何处理和统计双边贸易中的香港转口份额成为中美贸易不平衡规模之争的关键。由于中国内地出口货物经香港转口到美国的平均增值率高达 40.7%,远高于一般情况下的转口增值率;一些主要转口货物,如玩具和针织服装等,增值率甚至超过 100%。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