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主义诗学的语言模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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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主义是20世纪最重要的思想文化潮流之一,也是语言论转向的一个重镇。不过,本文并不准备在这种广义角度展开讨论,而是限制自己的研究对象,定位于一种狭义的结构主义,也就是比较严格地应用索绪尔语言学模式的结构主义。由于专业领域的限制,本文主要讨论的是结构主义语言学在文学领域中的一种应用和拓展,文学的载体是语言,因此这种语言学思想对文学研究的影响尤为深刻,而且在多方面、多层次上产生了反响。结构主义诗学理论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这里的诗学指的是文学的一般理论,也就是着眼于文学意义的产生和理解机制的理论。换句话说,结构主义诗学追求的不是一种具体作品的阐释,而是寻求一种普遍性的文学符号系统的结构。  结构主义诗学试图从一种纯粹语言符号的角度去探索文学结构,也就是文学是怎样在语言的基础上构筑它的特定模式,因此,结构主义诗学把自身最主要的研究对象锁定在文学语言的特殊结构上。当然结构主义并不认为存在一种文学语言的永恒质,而是在一种关系模式中去定位文学语言。雅各布森和列维-斯特劳斯在《波德莱尔的<猫>》中达成了一种共识,也就是诗歌语言的特殊性就在于它自身具有特殊的构造形式,当然这种构造形式既在语法轴上展开,也在语义轴上展开,而从雅各布森和列维-斯特劳斯各自的诗学理论体系出发也证明了诗歌语言是一种在语言的表达层面和内容层面都形式化了的符号系统。因为语言结构本就是一种形式,是对声音链和观念链的一种切分和整合,所以诗歌语言的模式是在这种语言学单位构筑的层面上的再形式化。诗歌单位是在语言学单位上构成,但诗歌单位显然已经打破了原有语言学单位的界限,可以说构成诗歌单位核心的是一种大的话语单位。叙事作品的语言的运作模式基本上是类似的,可以说文学语言是在文学作品的语言整体上的重新分节和整合,这种分节不是按照已有的语言单位的分节方式(语言结构或者旧有的文学惯例),而是要打破已有的分节方式,按照一种新的文学规范进行整合。不过结构主义诗学的理论激进性又在于它具有一种科学化诉求的同时,还具有对这种诗学建构的批判意识,也就是说在建构这种语言模式的时候又意识到这种模式的内在局限性,一种文学结构无法框住一种文学写作不断超越自身所做的努力。文学的边界一直在变动,文学语言与非文学语言的差异也是建立在一种脆弱的规范基础上,并不是完全合理化的,文学结构也无法避免意识形态的侵入,再加上结构主义者又支持一种激进式的先锋写作,而诗学自身的理论语言也具有元语言不可避免的缺陷,这种种因素的结合使结构主义诗学理论具有一种内在的冲突性,这种冲突性也赋予了这种理论一种张力。由于这种自我批判性,一种诗学架构最终趋于瓦解。  除导论和结语以外,本文正文一共可以分为六个部分,下面简述论文的主要内容:  导论主要是分析结构主义的几个关键性概念,划定论文的研究对象,并简单地谈论结构主义在理论史中的意义;然后简单地介绍国外研究结构主义的专著和国内结构主义接受和研究的状况;最后阐述论文研究的价值和研究的思路,简述本文的主要行文过程。  第1章主要是为正文对结构主义的语言模式的分析做好理论背景的铺垫工作。在这一章会论述索绪尔语言学模式的革命性转向和这种转向对文学研究的一种理论借鉴意义,还有索绪尔之后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对任意性原则的一种发展和批判,特别是雅各布森对任意性原则的修正赋予了文学语言以特殊内涵,最后会简单介绍俄国形式主义文论在文学科学和文学语言的研究中对结构主义诗学的前导意义,并附带讨论一下结构主义诗学的科学性诉求。  第2章从文本阐释到诗学架构能更好地反映结构主义诗学的理论特征,因此笔者从结构主义思潮中一篇非常重要的分析文章开始,也就是雅各布森和列维-斯特劳斯合写的《波德莱尔的<猫>》。一位人类学家和一位语言学家在这首诗歌中发生了共鸣,但他们的文章仍然呈现出一种分析的差异性,上半部分主要是从广义语法角度得到诗歌的结构,而下半部分主要是从语义结构分析诗歌。在最后一节,会简单地介绍一下两者分析的缺陷。  第3章主要阐述雅各布森诗学的语言模式。雅各布森的诗学是在语法轴上展开对诗歌的分析,一种诗歌的语法实际上指的是一种诗歌结构上的对应性(parallelism),这种语法本质上涉及的是一种语言要素在诗歌中所呈现出来的关系模式。之所以要关注这种对应性结构,是跟雅各布森所说的诗的功能联系在一起的,也就是语言的自指性——关注语言的形式本身。而这种语言的自指性是在与语言的指他性的差异中凸显出来的,因此诗歌语言实际上由两个层面构成。而雅各布森的隐喻和转喻概念更是证实了诗歌语言作为一种双层模式是在语言的语法轴上的再结构化。  第4章主要阐述列维-斯特劳斯神话诗学的语言模式。列维-斯特劳斯对文学语言的看法是在与对神话语言的对照中呈现出来的,诗歌语言与神话语言一样都是在表达和内容上都再度形式化了的语言,只不过由于神话语言的表达研究的困难性,只能从其内容上着手。神话语言中的语义对立结构的规模、层次都要比小说故事的语言要更为宏大和深入,也就是说神话语言强化了一种自然和社会的矛盾,而小说故事的语言是一种弱化。总的来说,神话语言是一种双层系统,语言符号在神话中是作为能指出现的,它起着象征某种深层语义对立的作用。  第5章综合前两章的内容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雅各布森和列维-斯特劳斯是把诗歌作为一个在语言的表达和内容层面都结构化了的文本。也就是说诗歌单位是在语言学单位之上构筑而成的,但是诗歌单位构成的新关系又打破了语言学单位的原有结构。对格雷马斯和托多洛夫的叙事研究文本的考察也同时验证了叙事性语言实际上也是在语义轴和语法轴上展开的结构化。最后在介绍罗兰·巴特的叙事理论中可以证明结构主义叙事学是把叙事语言看作一个多层次的语言模式,这种叙事单位跟语言学单位之间的关系与诗歌单位跟语言学单位的关系是比较类似的,也是在文学作品语言整体上的重新分节与整合。  第6章指出结构主义诗学在追求一种科学的语言模式的同时,也对这种语言模式的内在局限性有所批判。一种文学语言与非文学语言之间的差异只是一种文学惯例,这种文学惯例的合理性必须在另外诸种差异中得到强化。但是这种文学结构属于社会意识形态的构成部分,结构主义诗学为了强调文学语言的纯粹性,支持一种文学的先锋写作。同时结构主义在对自身理论元语言的缺陷有足够清醒的认识下,也对这种符号学建构展开了批判。文学批评本来作为诗学与文学作品的缓冲地带,但同样由于元语言的缺陷,最终使文学批评向“文”靠拢,瓦解了诗学。  结语主要是对结构主义诗学的语言模式展开批判,并阐述后结构主义与结构主义诗学在文学研究中的差异。结构主义诗学语言模式的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它坚持一种语言中心,把任何非语言维度的事物都排除于文学研究之外,但是由于它又无法避开语言作品之外的其他因素,而使自己陷入一种理论的困境。后结构主义虽然与结构主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结构主义并不是后结构主义的预备阶段,后结构主义在放弃结构主义的科学性诉求的同时强化了结构主义的批判意识。最后部分将再次阐述本文的主要内容,并肯定结构主义诗学在文学语言理论上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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