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话题标记的讨论一直是学界研究的热点。话题标记是话题突出型语言突显话题的常用手段,本文主要以近代汉语白话讲说语体小说为基础语料,从篇章语用等角度对“这/那”的话题标记功能展开了研究。本文将用于句首的“这/那”视作讲说体小说中一类特殊的话题标记,从语法、篇章语用等角度对话题标记“这/那”做出了分析。在具体情境中指别某个事物,使其能够与其他事物区分开来,原本是“这/那”最基本的指示意义。经过历时演变,在种种语法化机制和动因的驱使下,从语法功能上看“这/那”逐渐可以引导类指、专有名词、谓词性成分甚至小句;篇章语用上,“这/那”逐渐发展到可以对可辨度高的唯一事物,共享知识、篇章内联想内容进行指示,显现出语法功能上的变化。虚化后的“这/那”用在句首的话题前,展现出话题标记的功能,具有开启话题、延续话题、转换话题、锚定话题等作用。讲说体是一种从“说话”艺术发展而来的语体形式,在白话讲说体小说中,存在着一个叙事者的形象,常常采用一些话语手段对不在场读者作出引导,干预小说中的人物、故事情节发展,“这/那”语用上的功能与讲说体小说中叙事者的写作风格相得益彰,成为叙事者实现与不在场读者互动、交流的话语手段。而到了现代,小说叙事模式与传播方式发生变革,小说受众更能接受的作品风格发生改变,作者很难再对读者维持说书人的腔调,导致“这/那”在篇章叙事中的话题标记作用逐渐退化,而更多地在口语中衍生出话语标记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