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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社会空间为视角,把当下的车寨村内部社会关系进行划分,主要分家屋空间、寨内空间、寨子间。车寨村侗族村落是在改革开放背景下,于1984年由寨明、相思、平寨、陡寨四个自然屯组建而成的行政村。在国家力量的干预下,四个寨子进行了资源和文化上的整合,相比传统的格局,其内部逐渐形成一种行政意义层面下的寨子之间的关系。在内外中,车寨村民众没有在“车寨村”符号下形成一种超乎寨子层面的认同意识,以及更为紧密的社会关系。寨子内部的族群意识和社会关系,仍在车寨村内部空间社会关系占主要位置。在许多场域或者语境下,“车寨”并不是四个寨子的所指,而且民众常常用某某寨人区别彼此。家庭成员、寨内家族、寨子群体对应了建构三个内在层级空间社会关系的实践者。在三个层级的社会关系空间内,侗族民众依照一定的运行机制来规范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且通过比较分析,发现车寨村内部社会关系具有独特的空间逻辑关系。 反映出车寨村社会关系空间的逻辑、特点成为本文的主要关注点。本文在具体写作上也围绕于此,分绪论、正文和结论三组分。绪论部分,简要说明了选题的缘起、目的、意义,梳理了国内外相关研究和理论,介绍了研究的主要内容以及所采用的研究方法。正文部分,立足于田野资料和文献资料基础上,剖析了车寨村内部的各个层级社会关系运行机制以及发生的深层原因。正文第一部分,在维护父系血缘的前提下,作为家庭建构核心的夫妻,其结合的意义在于,在家屋范围之内,通过劳动合作来抚育下一代。夫妻与亲子关系,围绕着“生养”和父权来建构,并且把此种关系通过物化的房屋设计而稳固下来。一方面,夫妻在应对“生养”问题上,以平等合作的关系存在,在应对生命事实上,男人对女人行使控制权,因而带有等级性。另一方面,父子之间成为血脉和香火的继替关系,以婚礼为过渡礼仪,通过进住主房从而在象征意义上实现家屋的延续。兄弟之间享有同等的香火继承权,按照长幼有序的差次,先后延伸家屋空间。第二部分,车寨村侗族社会禁止同族通婚,同样围绕着父系血缘和生命事实,产生了改姓和异姓兄弟结拜历史建构,以及寨内无直接血缘关系家族群体之间紧密关系。在结群逻辑下,家族群体的延续在防止近亲乱伦前提下,不同血缘家族通过虚拟建构出的共同的起源和祖先记忆,从而凝聚在一起,形成有共同利益的共同体,建构出合作、共享的社会关系;在资源利益最大化下,寨子内不同家族群体,按照落寨先后,通过在寨内聚居空间上建构出中心对应边缘、房屋高对应低、近对应远等带有二元对立等级性质特点,以此建立一种带有阶序性质的社会关系,同时在节日仪式、传说等文化惯习空间强化这种关系。此外,聚居空间上区分还带有应对生命事实的需要。第三部分,建立在“血缘”关系和资源关系之上的寨子,其内部从建寨开始就以合作、共享和区分来规定了家族群体之间的社会关系。缺少“血缘”和资源利益或者其中一方面,各个寨子无法形成一个更加稳固的共同体。相比之下,血缘关系拉近了平寨和陡寨、寨明和相思之间的距离,关系更加紧密,在资源利益冲突面前可以起到缓解矛盾作用;反之,缺少了血缘关系的寨子之间更容易引起矛盾冲突,深层观念中不自觉的想象对方,表征自我,把彼此区分开来。 本文主要观点是:改革开放,车寨村在国家力量的影响和作用下,成为一个行政村落。传统中寨子之间的社会关系格局出现新的变化,平寨、陡寨、寨明、相思在“车寨村”行政空间符号下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从而形成家屋、寨内、寨子间三个层级社会关系空间格局。在三个层级空间中,父系血缘贯穿于其中,夫妻平等合作抚育亲子,最终回到父子继替;寨内群体建构虚拟父系血缘而形成共同体,在真实和虚拟之间,彼此在合作、共享、区分不断转换;寨子之间,血缘冲突和矛盾的化约。总之,受传统与现代、国家与地方、血缘与资源影响,车寨侗人建构出自身内在的秩序和关系,他们围绕着血缘与资源利益,在合作、共享、区分、竞争之间往返折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