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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是当代西方社会影响较大的政治思潮之一,它既是女性运动的实践经验,又是女性运动的理论指南。女性主义的产生和发展对于女性重新认识自己的价值和作用、社会对女性地位的重估等都产生了重大影响。但是,女性主义作为一种建构新的话语体系的尝试,其面临着诸多理论困境,这不仅使得女性主义内部流派众杂纷纭,争议不断,同时也影响了女性争取权利斗争的展开,所以理清这些困境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和理论意义。自从20世纪80年代西方女性主义理论传入中国以来,它引起了国内学界的广泛关注,国内涌现出大批研究女性主义的专家学者。但是,当前国内政治学领域对女性主义的研究相对比较薄弱,尤其是在对传统女性主义理论困惑的反思方面还显不足。因此,本文试图在这个方面做出一些尝试性的努力,从政治学的角度挖掘出困扰女性主义的这些难题,并进而提出一些修正性建议。 本文由四部分构成。第一部分介绍了女性主义的含义及其兴起,对国内关于西方女性主义的研究情况进行了回顾,第二部分对传统女性主义的主要观点进行了回顾。本文在借鉴国内学者介绍女性主义理论时常用的派别研究方法的基础上,分别就导致男女不平等的根源、如何看待两性之间的差异及如何实现两性平等这些问题对传统女性主义派别在观点上的差别进行了说明。第三部分通过上面的回顾总结,挖掘出她们内部的理论困惑,这体现在混乱的“男权制”概念、性别与社会性别、平等与差异、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划分上。其中本文对女性主义关于平等与差异的争论和对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二分的批判进行了详细地描述,并就此提出了相关的改进性建议。在平等与差异问题上,我认为,必须要动态理解性别差异,因为差异是社会造就的,不是固定不变的,又要正面发挥女人的差异,差异可能会形成女性力量之源。承认男女之间、女性内部存在深刻而彻底的差异,但又不简单地把差异看作是一种等级制或一种缺陷,发展一种“承认式平等”观。在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的划分问题上,作者认为,应该坚持二者的区分。因为私人领域是相对于公共领域而言的,二者相辅相成。女性主义者“个人即政治的”这一口号可以被看作公共“权力”概念向私人领域的扩展。将个人的看作政治的,直接反映了个人生活的官僚化、心灵的理性化和蛀空,这是十分危险的,这不是自我的解放,而是其最后的投降。必须保护个人的或私人的空间不被政治化和理性化。出于三种考虑,应该维持公/私二分。首先是因为它能抓住一个对妇女经验来说非常有意义的差别,那就是国家暴力和私人暴力在性质上是不同的。在分析上不必瓦解这种分类是为了证明两者都应该被严肃对待,基于对施加在女性身上的伤害的理解并进而从个体和政治层面做出适当反应的目的,保持这种区分是有用的。其次,公私间的区分在理论批评自身内部是固有的。此外,在女性主义理论化过程中保持公私二分还有其实际原因。因为有很好的理由相信相对于私人权力而言,妇女可能拥有很大的渠道进入公共权力。因为,女人是人口的大多数,在一个良好运行的民主社会中,妇女的利益在立法过程中能够得到反映是可以被期待的。虽然说,有些立法影响了妇女的权益,然而,即使承认妇女的权力在公共领域受到限制,仍然可以认为,与在私人领域相比,妇女在公共领域是更为平等的参与者。在一般意义上讲,她们的利益在公共权力更广泛地运作中得到满足。因此,对女性主义者来讲,更大的挑战应该是如何找到一个论点来帮助她们通过民主方式平衡私人权力。 在第四部分中,首先作者对女性主义在当代的后现代转向进行了评析,认为女性主义过分依赖后现代主义事实上对其发展是不利的。新女性主义的发展道路应该是从解放政治转向生活政治。女性主义者在斗争过程中不仅要唤起女性的觉醒,也同样要对男性进行启蒙。因为争取两性的平等不是女性单方的努力就能做到的,需要两性的共同努力。男性和女性的关系不是对立的,而是内在联系的、相辅相成的和相互依存的伙伴关系。必须从将两性截然分开为对立面,转变到重视两性的沟通和合作上来,充分认识到,男女平等是一种新的以性别差异为基础,承认个体独特性前提下的女性与男性的具体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