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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经济集团化,或区域经济一体化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促使世界各国纷纷组建各种各样的区域经济集团化组织。作为世界上颇富经济活力的地区——东北亚,尽管该地区有关国家之间的经济合作也很有成效,但这些合作大多仍处于低层次、非制度性的合作阶段上,没有形成一体化意义上的区域合作组织。 根据对东北亚地区合作研究状况的分析整理,可以看到国际学术界对亚太地区,甚至东亚和东南亚地区的研究颇为关注,对东北亚地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东北亚政治与安全形势的变化,如:新的安全概念、多边安全合作机制、大国伙伴关系、朝鲜半岛局势等问题上,对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的制度化问题的研究相对较少。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大多集中在国内。并且这些成果的分析思路和方法较为雷同,对东北亚地区合作大多是经验式的概括和总结,缺乏理论上的分析和探讨。 依据公共选择理论,政治也是一种交换过程,个体在政治活动中达成协议、协调冲突、制定规则,都建立在自愿基础上,因而类似于市场中的交换。个体通过协商交换着各种公共物品的分摊份额,或选择通过民主政治过程来决定公共物品的供给、需求与产量。根据这种理论模式,国际组织是公共物品最主要的提供者,而公共物品的非强制性和非排他性特点,导致国际关系领域“搭便车”现象的产生,这便损害了国际组织的有效性。如何合理地分配国际组织的成本和收益,是一个国际组织能否有效地发挥其功能的关键所在。国际组织的成本和收益如何分配有赖于国际组织中的决策规则和运行机制,不同的决策规则和运行机制会产生不同的政策,从而影响不同的国家在国际经济中的地位和利益。 博弈论在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中也被广泛运用。从制度分析的角度看,东北亚的合作问题完全是一个制度安排的问题,而制度是博弈参与者为各自利益和共有理念(share beliefs)经过反复博弈、最终达到的一种均衡状态。本论文在分析东北亚合作问题时,即把参与东北亚合作的有关国家和地区作为这一博弈中的博弈方,并据此加以分析。 论文的第一部分,包括了论文的第一、二章,探讨的是东北亚地区合作的客观基础和条件。主要从地缘政治、地缘经济以及各国在合作问题上的战略考量等角度进行分析。 政治和经济是人类进行的最基本的社会活动,而人类的这些社会活动又与地理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传统的地缘政治学侧重于地理环境对国家政治行为的影响的分析,现代地缘政治理论则侧重于自然环境对国家对外经济行为的影响,特别是把对经济关系的分析摆在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当今世界经济一体化现象更多地表现为经济的区域化和集团化现象,其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地理因素。因为在一定区域内相邻的国家之间,由于自然条件较为相似,在历史上政治和经济的联系较为频繁,出于共同发展的需要,较为容易结成区域性的经济联盟。如欧洲联盟、北美自由贸易区、东盟等等。正是由于地缘的相关性,才为各种区域合作组织的蓬勃发展提供了客观基础。 论文的第二部分,即论文的第三章,是依据制度主义理论对东北亚合作的困境进行深入、具体的分析。 如果依据第一部分的推论,就得出东北亚地区合作的制度化建设将是指日可待的、令人鼓舞的结论,显然不能令人信服,事实也说明了这一结论的不确定性。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阻碍了该地区合作机制的建立和形成呢? 比较制度分析理论中的共有理念的重要意义在于它能使合作参与者超越当前成本——收益分析所凸现的不利,通过未来预期的利益增强某种制度或机构对参与者的凝聚力。分析东北亚目前的合作困境,显然在合作问题上存在着共有理念的严重缺失。突出地表现在意识形态领域的对抗虽然缓和,但矛盾远未消除,基于国家利益之上的各种冲突仍以不同的认知方式表现出来。 东北亚存在着广泛的共同利益,但新制度主义认为,共同利益的存在对合作的演进是重要的,也是分析国际合作问题时必须考虑的一个因素,但仅有共同利益的存在,并不能必然保证合作的出现。因为,国际合作是一种谈判和博弈的过程,个体为了实现共同利益,需要经过复杂的谈判和不断的博弈。但博弈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这决定了在不同的博弈模式下,合作形成的条件和难易程度不同。 区域间实现经济一体化,其成本便是各成员要在多大程度上让渡国家主权,这包括关税、非关税壁垒的减让、金融货币体系的国际化程度、市场的准入、投资待遇,甚至由此而带来的政治风险等等方面。分析东北亚地区各国之间对推动合作的态度,可以看出这种制度的创建存在着成本与收益的巨大差距。 论文的第三部分,即论文的第四章,依据前面的分析结论,具体提出东北亚合作走出困境的思路和途径。 东北亚地区合作向制度化迈进,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应是该地区各国的认识问题,即构建东北亚合作的共有理念问题。为此,需要各国从整体利益出发,超越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的差别,重新构建东北亚各国的身份认同,实现东北亚的政治和解,如朝鲜半岛的和解。这样东北亚地区的稳定和合作才会更有保障。构建东北亚合作的共有理念,需要加强经济和社会联系,进一步培养各国的认同感。 在文章的结论部分,将对全文的写作目的、写作特色及论文创新进行全面的总结,并对东北亚合作的未来走向提出自己的看法。本文认为,尽管理论上的论证显示各成员应该合作、走向一体化,但制度仍然不是预先设定或外生的,它是一个漫长的、不断创新的过程。所以,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制度的创建将具有长期性,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东北亚地区的合作将呈现出以下特点。 1、东北亚地区的合作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将以非集团化的形式为主。 在东北亚地区合作中,存在着许多促进合作的积极因素,同时又存在着许多阻碍其发展的消极因素,这些因素使东北亚地区的合作在结构上具有多层次性,这种多层次将导致该地区经济合作表现为以复合型国际分工为特征的经济合作,即垂直分工和水平分工两种国际分工体系的共存与并用或组合,而不可能像欧盟、北美经济圈那样实现商品、资本等生产要素的完全(自)由流动,形成关系紧密的一体化组织,而是按本国经济发展的要求有选择地、有限制地进行经济合作,合作的范围从低级向高级逐渐推进。 2、东北亚地区各国间的合作将是开放性的。 与西欧、北美地区以及东盟6国不同,在东北亚地区,存在着世界上所有的社会制度形式,与此相联系,东北亚地区集中了世界上现存的几乎所有种类的经济体制,还有东北亚地区各国民族、语言、文化传统、历史渊源、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等有明显的差异。这些生产关系上不可忽视的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东北亚区域内经济上的互补性和经济增长中所需求的经济合作。 尤其值得指出的是,东北亚地区长期以来一直是世界政治斗争和军事角逐的热点地区之一,特别是世界四大国(中、日、俄、美)力量的交汇点。东北亚地区经济合作的进程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这四大国间关系的状态,使得东北亚地区国家传统的经济联系和经济合作大多面向本地区以外。近年来这种状况虽有改变,但极其缓慢。因此在一定时期内,在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中将表现为区域内经济联系和合作与区域外经贸联系和合作同时并存、平分秋色的局面。东北亚经济圈即使组建成功,也将是开放式的,而非封闭式的,参与这一区域经济合作的对象将不限于本地区的国家和地区,还将包括区域外的国家和地区。 3、双边的和非制度化的合作关系将是东北亚合作关系的主导。 由于东北亚地区合作主体利益的多样化和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决定了短期内东北亚地区组建较紧密的合作组织还很困难。因此,双边的和非制度化的经济合作关系将是东北亚合作关系的主导。这种非制度化的合作模式不是通过成员间签署条约和协议,并成立依这些条约和协议运作的超国家的地区性行政机构和决策机构来推进合作的,而是通过一系列会议、在自愿的基础上协商一致、以声明和宣言的形式作出承诺来进行的,各成员仍拥有经济和管理的决策权。但是,这种非制度化的合作模式也可以逐步实现制度化。 4、中、日、韩三国的经济合作是全区域经济合作的主导和核心。 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日、韩三国之间的经济联系日趋紧密,贸易依存度越来越高,彼此之间已成为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同时,直接投资的增长,使中、日、韩三国的经济关联性比其他任何东北亚国家都高。在贸易和投资的带动下,中、日、韩三国的潜在的互补优势正在向现实的经济合作优势转变。从今后的发展来看,三国经济合作的发展将保持较快的发展势头,并逐渐由双边向三边方向发展。中、日、韩三国经济合作的发展将对促进东北亚整个地区合作的发展起十分重要的促进作用。 目前,东北亚及东亚的自由贸易协定缔结谈判正在积极进行中;在东盟首脑会谈中,中国与东盟间达成10年内缔结自由贸易协定的协议;日本、新加坡间缔结自由贸易协定;韩、日关于缔结自由贸易协定的讨论正在进行等,都成为东北亚经济合作的绝好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