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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分析转移支付接受者参与社会医疗保险对上行和下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的影响。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的不断加深,以低死亡率、低出生率、预期寿命持续增加、人口结构由金字塔型趋向柱状、平台期老年人口占比超过1/4为显著特征的“长寿时代”的来临,对我国社会保障体系特别是社会医疗保障体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国目前社会医疗体系主要包括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和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但是由于城乡发展差异,三种基本医疗保险的报销比例和保障水平存在很大差异,城镇居民医疗保险特别是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保障程度较低,并不能完全覆盖参保者发生的医疗费用支出,而多数情况下自担比例的医疗费用支出由家庭成员之间的代际转移支付负担。由政府主导的短期的公民互助形式的社会医疗保险对由血缘姻亲关系主导的长期的家庭互助形式的代际转移支付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如何影响,这一问题的研究有利于更好更快实现城乡社会医疗保险的统筹发展,形成横向的社会医疗保险与纵向的家庭代际转移支付之间相互促进相互补充的综合性保障体系。本文首先对现有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动机研究进行梳理总结,将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动机分为两大类,一是利他主义,该假设认为转移支付者提供家庭代际转移支付是出于对转移支付接受者幸福生活的关心,并不是为了换取某种服务,因此越是贫穷、多病、丧偶的转移支付接受者越能获得更多的代际转移支付。二是交换互惠动机,该假设认为转移支付者之所以向转移接受者提供家庭代际转移支付是为了获得转移接受者提供的某种服务,根据提供服务的不同可以将交换互惠假设细分为教育回报投资假设、交换服务假设、交换遗产假设和示范效应假设。其次,本文参考现有的研究成果,建立了转移支付接受者参与社会医疗保险对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影响的理论模型,在不同代际转移支付方向下,通过构建效应函数使用拉格朗日函数实现转移支付者效用最大化,分析转移支付接受者参与社会医疗保险对上行与下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影响,并根据理论模型结果提出两个假设:假设一:老年父母参与社会医疗保险会“挤入”上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成年子女向老年父母提供的上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主要表现出交换互惠动机。假设二:成年子女参与社会医疗保险会“挤出”下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老年父母向成年子女提供的下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主要表现出利他主义动机。紧接着分析了参与社会医疗保险对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影响机制,提出了直接影响与间接影响两种途径,直接影响主要通过降低参保者医疗费用支持来实现,间接影响主要通过刺激消费,提高消费水平;降低风险预期,减少预防性储蓄;提升健康水平,增值人力资本三种路径来实现。最后,本文使用CHARLS2015年数据,界定被解释变量为上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和下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以及相应转移支付数额,主要解释变量为自愿参保的社会医疗保险,包括城镇居民基本社会医疗保险、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和城乡居民社会医疗保险,同时加入个人特征、经济特征、家庭特征、区域特征控制变量进行全样本数据Logit、Tobit回归,按照年龄、经济收入和区域划分为三组分样本数据再分别进行同样的回归,紧接着使用Ⅳ Probit工具变量法以及倾向得分匹配(PSM)来降低遗漏变量与选择误差造成的内生性问题,并使用变换数据和更换回归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最后得出结论:①老年父母参与社会医疗保险对上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有“挤入效应”,体现出交换互惠动机;假设一得到验证;②成年子女参与社会医疗保险对下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有“挤出效应”,体现出利他主义动机;假设二得到验证。③不同年龄、不同经济收入水平、不同区域分样本数据,转移支付接受者参与社会医疗保险对上行和下行家庭代际转移支付有不同影响。接着使用中介效应检验对社会医疗保险参保对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影响机制进行实证分析,得出结论为:社会医疗保险参保对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影响主要通过直接效应,即降低医疗费用支出来影响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其中,成年子女参保社会医疗保险对家庭代际转移支付影响机制消费支出中介效应显著,但是占比仅为6.67%。针对上述结论提出以下四点建议:探索发展以家庭为单位的参保方式;拓宽社会医疗保险保障范围与供给渠道;实施差异化社会医疗保险制度;合理控制医疗费用支出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