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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作家约瑟夫·康拉德是现代主义文学的创始人之一。《间谍》是其政治小说的代表作,自其问世之日起,西方批评家就展开了对该作品道德寓意的讨论。但现有的伦理批评往往没有看到《间谍》中伦理纬度的复杂性,而且迄今为止尚未见到从“真诚”这一角度切入的探讨。进入21世纪后,就总的康拉德小说研究来说,批评家较少关注先前的批评所聚焦的康拉德文本中悲剧性和毁灭性的因素,而是积极地在现代文明的异化中寻求建设性的突围方式。虽然有一些批评家在对《间谍》的研究中尝试这种思路,但是他们仅从叙述者角度和文本分裂性中找到肯定因素,并没有在小说人物行为中找到建构和突围的可能。不少中国学者也对该小说的道德寓意进行了探讨,但是并没有在西方批评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因此本文的研究构成一种新的尝试。 本文将系统梳理国内外学界对《间谍》这一作品的伦理批评历史和新近的各种走向,指出前人在对该作品道德寓意阐释上的不足之处。在此基础上,本文将采取文内、文间、文外综合考虑的“整体细读”法,以“真诚”为主线,对比康拉德的其他政治小说以及以《间谍》为蓝本改编的两部电影,结合康拉德信件中表达的政治观和其个人经历的特殊性,并借鉴美国社会学家欧文·戈夫曼的印象管理理论的相关概念,来系统深入地仔细考察女性角色在家庭领域以及男性角色在公共领域的活动,揭示这些活动所体现出来的“真诚”伦理纬度的复杂性,并指出前人所忽视的在《间谍》的潜文本中主要人物的“真诚”品质在对话情境中的转化。本文重点说明了家庭领域内“真诚”感情的道德建设性和“非真诚”言行的破坏性,以及公共的政治领域内“真诚”行为的自我毁灭性和“非真诚”行为的积极意义,并指出了在现代社会日常生活中进行“真诚”和“非真诚”表演的必要性。这有助于进一步了解康拉德的政治小说的人文关怀,是对现有的康拉德伦理研究的有益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