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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通俗小说创作较繁荣,其中海岩的小说创作异军突起,凭借电视和网络媒介,海岩和他的作品已经家喻户晓。从八十年代的《便衣警察》到九十年代的《永不瞑目》、《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你的生命如此多情》、《玉观音》以及新完成的《平淡生活》、《深牢大狱》,每部作品都脍炙人口,给人以强烈震撼。然而长期以来,对海岩系列作品的研究都呈现一种单一化、片面化、表象化的特征。不仅偏重于个别文本的讨论,几乎没有宏观性研究,而且对于文本的研究过于浅表化,大多局限于形式方面,或者感性重于理性的印象式点评层出不穷,甚而至于有的人认为海岩的成功只是由于商业运作成功,因而更多的去探讨那种商业运作模式,很少触及本质和内在动因,很少深入作者的创作理论和文艺观念等层面进行研究。本文从宏观的角度对海岩的长篇系列小说文本进行一个整体性观照,进行作品论和作家论的探讨,力图从中找到规律性的东西,以拨去迷障,找到本质。
海岩的长篇小说文本和传统通俗文学有类似之处,“英雄”、“儿女”的母题孕育其中。只是海岩他努力寻找自己的方式来凸现时下的通俗文学在表现这两大主题时和传统的通俗文学的区别。
在海岩一系列的长篇小说文本中“英雄”主题是通过情节叙事和情爱叙事来体现的。情节叙事的最大特征是曲折性。通过打破传统叙事的“二元对立”模式——对参与案情的人和案情的叙述都抛弃神化/妖魔化、正/邪对立的模式,竭力体现现实斗争的复杂来完成“邪不胜正”的道德主题,从而来完成英雄形象的塑造,完成“英雄”主题里包含的对崇高感的呼喊。情爱叙事的最大特征是成长性。成长性体现在时间进入文本,主人公们都是在“情”(亲情、友情、爱情)中成长起来。在爱情的过程当中为了自己的选择不惜忍受舆论的蔑视,亲朋的冷眼,死亡的威胁,坎坷艰难的经历,而这些不能不说是每一个当代青年需仰视才能相识的“英雄”。作者选择的这些英雄,不再是传统的“英雄的人”而是现实的“人的英雄”,即英雄“大众化”了。
“儿女”主题通过情爱叙事展开。本文比较了海岩系列文本同传统的才子佳人小说叙事模式的差别,凸现了海岩在情爱叙事方面具有非理想性特征。主要体现在爱情实现过程中主人公所遭遇的磨难较之才子佳人小说的为写磨难而写磨难大为不同,是与现实的复杂多变有着密切联系;还体现在结局的悲剧性,现实的残酷注定是悲剧的结局,决不可能如才子佳人小说大团圆模式那样理想。同时还就情爱故事背后隐藏的男权话语与才子佳人小说的“才貌双全”的才情观做了比较,情爱叙事的本质无论在传统还是在现代其实都是归训女性行为和思想,使之符合性别陈规的最好“教材”。
在某种意义上,海岩的小说体现了一个时代中沉潜于集体无意识深处的欲望、意志与理智之间的复杂冲突。小说充分利用传统的文化资源(如母题的运用),在塑造这些情爱人物,讲述悬疑案情的同时,使通俗小说成为“现实”的载体,在建构“英雄主义”的理性秩序的同时,也给了文学“私人空间”的合理性。所以一句话,海岩的系列文本不能用“言情小说”一言以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