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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勒斯坦作为现代世界体系理论的缔造者,对经典现代化论者的“西方中心论”给予了有力的还击。他依托“中心-半边缘-边缘”这个分析利器,展现了自欧洲民族国家诞生以来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萌芽、大工业生产发展和一系列霸权国家崛起的跌宕起伏的宏观图景。在细致梳理和分析的基础上,他质疑自由主义者宣扬的竞争和市场经济,指出所谓普遍主义意识形态的推广实际加剧了世界的两极分化和权益分配的不平等。
本文从现代世界体系理论建构的思想来源和时代背景入手,介绍了殖民地反体系运动和中心国家民主运动对沃勒斯坦的影响。他从众多的理论家和思想家,如布罗代尔、卡尔·波兰尼、熊彼特等人身上汲取了丰富的营养,在原有的二元结构之上增添了“半边缘”的变量,对资本积累的动力以及整个经济体发展、变迁的成因作出了更科学、更全面的阐述。国内学术界对沃勒斯坦的理论成果也十分重视,对他的长周期研究方法和一体化学科概念的提出给予很高的评价,先后翻译、出版了他的一系列论著,认为对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有宝贵的借鉴价值。这些内容在本文的第二部分得到了集中体现。
本文的第三部分从三卷本的《现代世界体系》中截取了大量的原文和史实,试图在有限的篇幅中一定程度上还原原作者所展示出宏阔的历史画轴。中心国家在工农业生产效率上的优势经过酝酿会传递到运输、通讯等“无形交易”中,商业的优势又会促进存兑、信贷和证券投资等金融行业的蓬勃发展。从西方率先崛起的一系列霸权国家的具体历程来看,要想实现经济发展和政治地位的提高,除了合理的经济制度、贸易策略外,还需要强大有效的国家机器作为后盾。这就点明了边缘地区陷于不平等处境而难以自拔的症结所在。
现有秩序产生有其必然性和进步意义,但这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霸权交替不会是历史的终极状态。西方经典“现代化”理论的实践虽然使得包括后发国家在内的国际社会在GDP总量上实现了快速增长,但这种短视的以边缘地区的牺牲为代价的“发展”模式不过是西方国家为平息国际矛盾所开具一份麻醉药剂,必然会因空间上的饱和而分崩离析。在非农村化带来的成本上升和生态危机的双重夹击下,现有体系必将走向终结。虽然沃勒斯坦对未来世界发展方向并未能给出济世良方,却给那些渴望重建“美好”秩序的社会学者们带来极大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