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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诗故训传》(以下简称《毛传》)是我国第一部完整的传注体著作。它开启了传统训诂学的注释先河,在训诂学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同时也是历来训诂学研究的一个重点。但既往研究还停留在《毛传》训诂体例的探讨上,本文基于《毛传》随文释义的注释性质和以语义为手段进行经义阐释的实现途径,尝试从语义、语用两个角度对《毛传》直训加以新的探讨。
立足语义角度的研究主要有两部分,一是运用一分为二的义素分析法分析《毛传》直训训释类型,通过训释词与被训释词的语义结构关系的探讨,本文认为《毛传》直训基本有等值训释、不等值训释和文意训释三种类型;二是从语义角度探讨《毛传》直训的基本体例。《毛传》的训释任务以词义训释为主,但在词义训释这一基本体例之外,《毛传》还有一些有违基本体例的训释,主要表现为注释点和训释词的非正常选择和非正常设置。这些特殊现象反映了《毛传》直训的语义表述工作是在语用中完成的,并受相关语用信息影响。
从语用角度看,影响《毛传》直训的主要有两个语境,一是表现为具体言语片段的言内语境,一是具化为小序的言外语境。
言内语境影响直训注释点和训释类型的不同选择以及训释词的不同设置。通过对直训在言内语境参照下的再分析,本文认为被等同为词义训释的直训有不同的训释任务和产生动因。同时,直训作为有条件的释义方式,其在表述语义时的不周全性也可由言内加语境以补足。这也正是语境带给直训研究的新视野和独有条件。
言外语境对《毛传》直训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一些特殊直训的设置上。这些特殊直训借助直接释义和语境类比两个途径实现对经义的解释补充作用。
两个语境对《毛传》直训的影响力度是不等同的,基本上是言外语境制约言内语境,这主要因为《毛传》作为古文经学派是以阐释经义为终极目的的。但结合两个语境不同影响力度的训释情况来看,《毛传》直训总体又是符合语言事实的,这也正是本文得以从语义角度对《毛传》直训加以研究的前提。
通过对《毛传》直训的语义、语用的双向分析研究,本文认为传统训诂学能够与汉语词汇语义学接轨,并能产生具有汉语自身特色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