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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努特?汉姆生是20世纪挪威著名作家,也是1920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的小说表达了极其强烈的土地意识。作家在当时工业文明迅速发展、城市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里,坚持了对农村生活的关注,深入地揭示了人与土地、与大自然相伴相生、不可割裂的关系,强烈地表现了对大地的无限依恋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想。在生态文学、环境文学蓬勃发展的今天看来,汉姆生的观点并无新意,但在作家生活的十九世纪下半叶至二十世纪初,就显示了非凡的创新性、前卫性。本篇论文从大地意识、心理分析和爱情描写三个方面来论述汉姆生创作的上述特征,指出他和同时代其他欧洲作家的差异,讨论他在二十世纪初期欧洲文学史上的独特贡献。长篇小说《大地的成长》是汉姆生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也是汉姆生土地的意识最集中、突出的体现。作品刻画了农夫艾萨克孤身来到北部荒原,以钢铁般的意志和毅力终年耕耘,最终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富饶农庄,过上幸福生活。小说中拓荒者的劳苦和他与困难所作的搏斗,在作家笔下具备了英雄式奋斗的特质。这部作品的独特主题一方面来自于作家本人的独特经历:他出身贫苦,几乎没有上过学,少年时期就开始四处流浪、打工,长期忍受着饥饿的煎熬,因此对土地、粮食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追求和向往,另一方面也源自作家生活地、小说创作地——挪威的特殊性,挪威环境恶劣、地广人稀,因农业生产倍受重视,而在挪威历史上,挪威农民几乎从未处于被压迫的境地,一直享受着人身自由,因此农村文学很早就开始发展。从生态批评的角度来解读《大地的成长》,该小说主要表现了汉姆生以下几方面观点:一,人和自然和谐共存的生态整体观;二,对城市物欲横流社会的谴责,对背离土地者的鄙视;三,对农业、农民崇拜、敬仰;四,全心全意地投入美好、恬静的挪威田园生活;五,充分认识到女性在对土地成长的重要性;六,主张机器为农业服务,反对以机器为代表的工业设备破坏大自然。汉姆生在作品中创造性地使用了意识流创作手法,如内心独白、自由联想、蒙太奇等。和同时代的心理描写大师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相比,汉姆生心理小说的代表《饥饿》、《神秘》中出现了荒诞、毫无逻辑的混乱心理描写,心理流变呈时空交错、不规则、间断跳跃和随机的特点。这些独特的心理描写展示了人脱离土地后的思绪如麻、欲罢不能的狂态,再次强调了土地的力量对人的精神支撑。汉姆生在小说中塑造了众多悲情男女,他们的人生最终以死亡和爱情的毁灭而结束,充满悲剧气息。在这些悲剧爱情的叙事模式中,我们可以分析出汉姆生的土地意识在他爱情观点上的体现:爱情必须依赖土地,只有土地才能给予人真正的爱情,离开土地的爱情不会长久,终将毁灭。在这些爱情故事中,有一些多次出现的隐喻,如“打猎”和“城市旅店”。“打猎”隐喻对大自然的破坏,汉姆生借书中其他人物的语言指责了不顾鸟兽繁衍期,肆意猎杀森林动物的人。一些爱情故事中的男主人公酷爱打猎,最终不仅没有获得爱情,而且无一例外地都死于打猎。“城市旅店”作为城市的缩影,农村人和城市最密切接触的地方,在汉姆生的小说中不是温暖和舒适之地,而是病态、邪恶的象征。汉姆生在爱情故事中再次渗透了自己的热爱大自然,排斥城市,主张农村原始而简单的土地生活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