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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现代金融市场以来,监管与创新之间的动态博弈始终是其前进过程中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在金融创新技术与方法大量涌现的推动之下,以信用风险转移为核心、以场外交易为主要平台的资产证券化产品交易市场成为全球债券市场中最为活跃的组成部分,而随着市场交易规模的扩大,其交易过程中内生的脆弱性所导致的系统性风险,与对场外交易市场缺乏有效金融监管之间形成的内外部矛盾,显得尤为突出。次贷危机的爆发正是资产证券化交易市场内部与外部风险因素累积扩散过程的集中体现,也是监管与创新之间博弈的失衡结果。 资产证券化交易的基本市场形态是场外交易市场。从市场的发展与现状分析可知,资产证券化产品及其市场以分散的场外固定收益交易系统交易平台为主,资产证券化交易链条来看,其交易市场从广义上划分为三个层次:基础资产交易市场、证券化产品发行交易市场和信用增级市场。各市场的主体和结构现状都有其各自特点。资产证券化的一个显著趋势就是交易链条的专业化分工和国际化协作,其参与主体在广义上分为商业银行和影子银行两种类型,正是由于影子银行体系的参与以及其不受监管的场外交易形式交易,使得对资产证券化市场的监管出现失灵。此外,通过跨国经营的投资机构,以及信用衍生工具等资产证券化交易链条的联结机制,几乎全世界所有具有一定开放程度的金融市场均被纳入到资产证券化的影响范围之内,这无疑给全球金融监管和合作提出了更新的挑战。 通过对金融监管理论进行梳理可以发现,金融监管的放松或加强始终与政府干预或自由主义的宏观经济导向息息相关,自上世纪初以来,各国的金融监管实践经历了从管制到放松再重新加强的数度轮回。传统的监管观点认为,金融监管所针对的系统性风险及其外部性来自于金融系统中的银行系统,而非银行金融系统中不存在系统性风险。因此在监管实践上,金融危机以前的监管措施侧重于微观监管和银行体系机构监管,对于系统性风险防范和非银行体系的监管不足。监管理论在资产证券化及其交易市场上的认识局限和偏差是导致实践中监管失灵并引发系统性金融危机的根源。本次金融危机的爆发颠覆了传统金融监管理念和监管实践原则。此后更多的研究表明,系统性风险不仅仅存在于银行金融体系,同时也存在于非银行金融体系之中,而后者的影响也可以是毁灭性的,并对实体经济带来剧烈冲击。在危机后的监管改革实践上,针对系统性风险的宏观审慎监管理念和措施相继被人们重视并采用。这些监管理论和实践的变化有着深刻的背景,并与资产证券化产品和市场的特殊情况紧密相连。 资产证券化的系统性风险,从矛盾的内外因角度来分析,既源于产品链条设计和交易方式选择的内生脆弱性,又来自于监管失灵造成的外部影响。作为近半个世纪最大的金融创新工具,资产证券化的内在脆弱性体现在许多方面。首先,作为跨市场、跨行业甚至跨境产品,资产证券化市场与货币市场、债券市场、保险市场以及信用衍生品市场紧密相连,资产证券化市场的风险都可以沿着产品链条和交易链条对诸多金融市场带来冲击,并通过杠杆效应加大影响的力度。其次,资产证券化市场的内在脆弱性还可以体现在监管套利、表外业务带来的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创新工具对风险度量及监管的挑战、影子银行体系及系统性风险累积、全球分工链的波动一致性及风险传染等几个方面。与此相矛盾的是,在世界范围内,监管机构甚少或基本不对场外市场进行监管,加重了问题的严重性。仅仅依靠评级机构和第三方机构并不足以保持对整个资产证券化交易信息和风险的及时充分揭示,市场的缺失没有得到有效的弥补。内外因的矛盾辩证分析方法表明资产证券化系统性风险产生根源有其内在和外在的原因。既要认识到资产证券化自身脆弱性所导致的潜在风险,又要深刻认识到外部监管的缺失是风险累积和爆发的主要原因。基于资产证券化市场的内外部原因造成的潜在风险,需要有合理的制度设计来克服和控制,发挥资产证券化产品应有的作用。这也是本文重点要解决的问题和研究的目标,这对全球资产证券化市场的发展都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和指导意义。 本文提出的观点是,建设集中交易市场实现集中交易和集中监管,结合集中交易市场交易平台和监督机制,为资产证券化市场提供良好的市场环境,有利于在克服其内在缺欠的同时给予制度上的外在保证,从而有利于解决资产证券化内外部矛盾。这种做法也符合资产证券化市场的监管框架和全球监管改革新趋势,资产证券化的内生脆弱性和其所在的场外交易市场的外部监管失灵问题越来越被人们所重视,从金融危机后监管理论的变迁和监管改革的实践中可以窥见一斑。金融监管理论从侧重微观审慎监管向宏观和微观审慎监管并重转变,从侧重机构型监管向侧重功能型监管转变,从侧重于市场激励向加强政府监管转变,因而在全球金融监管改革的实践中,影子银行被纳入监管体系中来,更多的金融产品尤其是衍生产品被倡导纳入交易所或电子交易平台,从而实现统一交易和监管。 在金融监管效率实证分析框架下,以美国债券市场为研究目标,得到一系列有针对性的结论和观点。通过从监管效率和市场效率的角度对以交易所为典型代表的集中交易市场和场外交易市场的监管效率进行对比分析发现,集中交易市场具有监管效率的改进特征,能够提高市场信息透明度,进而提高市场有效性。而现实的情况是,近年来我国乃至全球金融产品交易市场出现了集中和融合的发展态势,因此,集中交易不仅是金融监管改革下的被动式要求,也是场内外市场在合作竞争中不断发展壮大的主动式结果。 文章从金融监管的视角出发,选择资产证券化的交易市场作为研究范围,以场外交易市场和集中交易市场作为两大研究对象,一方面梳理金融监管理论,尤其是对资产证券化进行监管的理论认识和实践框架,另一方面,在对场外交易市场和集中交易市场的金融监管效率进行实证对比研究的基础上,基于实践实用的角度,提出建设集中交易市场的整体思路和构想,从而在提高资产证券化市场的金融监管效率和市场效率方面做出初步探索。借鉴全球多层次资产证券化交易市场产品创新的成功经验,汲取其场外交易市场中监管失灵的教训,分析我国资产证券化市场停滞割裂的原因和现状,对于发展我国多层次资产证券化市场,进而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在分析方法上,本文采取实证分析和理论分析相结合的思路,对资产证券化市场金融监管的必要性、理论认识误区、发展趋势等几个方面进行了分析。在实证分析方面,本文采用事件分析方法对场外交易市场和集中交易市场的资产证券化市场进行了监管效率的分析和对比,结果显示集中交易市场的监管效率相对于场外市场的监管效率来说占有优势。这就形成了将资产证券化产品纳入集中市场交易的有力证据。在市场设计方面,本文对资产证券化集中交易市场的基础资产市场、发行市场、交易市场进行了大致的设计,这种设计对我国以及全球多层次资产证券化市场建设来说都具有借鉴意义。 在政策建议方面,本文在市场微观结构理论的指导下,提出集中交易市场构建的设想,从整体目标、功能定位、层次划分、治理结构等方面提出了基本思路,并对核心产品、交易机制、风控体系等提出了具体构想。从信息经济学视角,对集中交易市场中的信息编码问题进行了初步探讨,从微观层面研究减少信息不对称,从而提高金融监管的信息技术手段。文章最后分析了中国资产证券化市场的问题、现状和发展方向,并以CUSIP和ISIN等的信息编码制度为例,针对中国的现实状况提出中国发展资产证券化市场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