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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当前世界范围内日益深化的生态伦理问题研究,体现的是现实生态实践的发展要求。现代社会生态危机的爆发表明,人类文明第一次遭遇可能覆灭的危机,已然不再是古代社会人类面对的地域性、暂时性的环境改变。与此同时,人类也在深刻反思和不断追问生态危机的原因以及应对之策。不可否认,人类“生存的困境”在很大程度上根源于传统价值和思维范式指导下的伦理实践模式。生态正义实践研究作为生态文明建设一种新的理性认知,是对新的生态伦理实践的积极探索。全文共分三部分:绪论、五章系统性论述和结语。绪论部分,系统总结生态正义实践的国内外研究现状,归纳其主要观点以及目前存在的问题,在此基础上阐明生态正义实践的基本论域和基本思路,以及本文在研究视角、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的创新之处。第一章,概述生态正义概念和范式。首先,比较环境与生态两个不同的概念,二者在本质特征、价值取向和思维方式三个方面存在本质区别,进而严格定义生态正义概念。其次,系统阐述生态正义的超越性。生态正义颠覆环境正义拓展主义的方法范式,否定环境正义还原主义的思维范式,扬弃环境正义中心主义的价值范式。最后,指出生态正义的实践因素。立足于整体主义立场,从价值哲学出发,通过重估权力、资本和科技等因素,为生态正义的实践提供现实支撑。第二章,科学揭示生态正义的价值论建构基础。一方面,生态正义批判人类中心一般价值范式的局限。一般价值范式遵循人类主体逻辑,具体表现为价值的个体性、多维性和动态性,不承认自然的主体地位和价值属性。人类作为实体化主体导致价值主体的唯一性、价值标准的封闭性、价值评价的单向性和价值概念的同一性。另一方面,广义价值论视域内生态正义深层追问自然价值的合法性,跨越休谟难题,消解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独断,最终走向价值融合,为生态正义奠定整体主义价值论基础。在生态整体主义视野中,走不出的人类中心和走得出的人类中心都得到充分彰显,人类价值与自然价值实现融合自洽。权力、资本和科技都是实践的具象化。第三章,阐释权力的生态正义实践逻辑。在生态正义实践的视域内,权力不仅是国家和政治的核心,也是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实践中介。揭示权力的生态维度对深刻认识和真正走出生态危机具有重要意义。但生态危机的权力意志批判表明,当代社会权力之权凸显的是人类作为主体相对自然客体的权威,权力之力则彰显人类相对自然的力量性。古代社会,权力受到自然和上帝的制约。近代社会,权力受到理性的制约。而当前祛魅时代的权力突破自然和理性的制约,加之地域性、自私性、腐蚀性和扩张性的内在缺陷,极度膨胀的权力意志导致严重生态不正义和社会不正义。权力意志与生态危机之间的深层逻辑勾连表明,权力必须受到自然之魅和理性之魅的制约,这也是生态政治的实践路径。第四章,追问资本的生态正义实践选择。首先,将资本放置于经济与自然关系演变的历史语境中,揭示资本的起源和本质。交换是货币的前提,货币是资本的前提,资本发展遵循历史与逻辑的统一。在生态正义实践视域内,资本是一种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实践形式,通过经济体现其实践活动。同时在与权力的比较中揭示资本力量,对资本逻辑进行有益补充。其次,生态危机的发生与资本逻辑紧密相关,资本逻辑才是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增值无限、经济主义和消费主义是其具体表征。最后,指明生态经济的节制资本诉求。资本逻辑具有局限性,生态系统是其外在限制,自反性是其内在缺陷。在此基础上,指出节制资本服务于生态正义实践的现实可能性。第五章,分析科技的生态正义实践转向。作为人类与自然互动的桥梁和纽带,科技所扮演的角色有目共睹。科技的生产力效应加速文明进程,促进人类生存方式的转换。现代科技与生态危机之间的深层逻辑在于:一方面是现代科技与价值分离,古代朴素自然观发展为机械自然观,使得人类无所顾忌;另一方面则是现代科技与理性结合,科学统一信念、还原主义信念和本质主义信念使得人类有恃无恐。因此,在反思现代科技两面性基础上指出,现代科技亟需生态化转向:从单纯的指向自然,转向到对人类与自然之生态关系的调控,实现科技发展与自然变化的有机融合。结语部分,价值哲学视域中生态正义实践研究的未来展望。从现代文明到生态文明,不是现有工业文明的简单修复和完善,而是价值范式和实践逻辑的整体转换。生态正义实践研究试图为“如何推进现代化同时克服现代性问题”提供可操作性的解决方案。生态正义实践研究对于生态文明的价值启示在于:生态正义以和谐为价值目标,否定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对抗模式;以责任为价值准则,扬弃人类高度主体性造成的权利泛滥;以整体主义为价值立场,摒弃现代正义范式的个体主义立场。与此同时,本研究依然存在概念解释力、实践实效性和理论创新度等问题,这将是生态正义实践研究在价值哲学中进一步发展和完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