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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三维语法的语法理论为指导,主要就“完”的历时意义及包含“完”的词和动补结构进行了一定的研究。对“完”的意义进行历时层面上的梳理,是为了清楚地了解它在现代汉语中的意义的来源,并为后面包含“完”的词和动补结构的论述奠定语义层面上的基础。对包含“完”的词,我们主要就以下三个问题进行了研究:由其参与构造的并列式复合词中“完”占据前一语素的内在理据;由其参与构造的并列式复合词中近义词的区分;由其参与构造的附加式合成词“完了”的词汇化过程及机制。对包含“完”的动补结构,我们就其前项动词的语义特征,整个动补结构在更大句法环境中的句法、语义、语用功能,动补结构的后项“完”在补语位置上的虚化进行了一定的研究。全文共分三章,外加绪论和结语两个部分。绪论部分主要介绍本文的研究意义、研究概况、语料来源。研究概况是这一部分的论述重点,我们按照从“完”的历时意义到包含“完”的词、再到包含“完”的动补结构这样的顺序分别对其研究概况进行了一定的梳理,总结了相关研究者的研究特点及成果,并扼要指出了以往研究中所存在的不足,明确了本文的研究范围及研究方法。第一章是“完”的历时意义的研究,我们分三个时期分别进行了探讨。发现在上古“完”由其做名词时的意义孳乳分化出动词义及形容词义,并且在这一时期其做动词及形容词时的意义最为常见。中古“完”做名词时的意义消失,做动词及形容词时开始与同义或近义的词并列出现,并且在这一时期“完”还发展出了一直沿用到后世的“交纳”义。近代是“完”的意义发生较大变化的时期,做动词时的“修缮”“整治”义和“保全”义只在记录历史事实的文本中可见,做动词时只有从中古沿用下来的“交纳”义和在这一时期发展出的“结束”“完结”“光”“尽”等义被广泛使用着;做形容词时,“完”的“坚固”义消失了;并且在这一时期,由“完”参与构造的合成词已经大量出现,并且一直沿用到了现代汉语;至此,“完”的词性、意义及用法趋于稳固。第二章是“完+~”式合成词的研究。我们发现“完+~”并列式复合词中“完”占据前一位置是由汉语并列式复合词内部字序排列规律所决定的,即依次起作用的为:调序(声调的顺序)>纽序(声母的顺序)>韵序(韵母的顺序);对于意义相近的“完+~”式并列式复合词,我们采用提取语义特征、统计搭配对象、考察其常出现的语体的方法对它们进行了一定的区分。我们还发现起连接作用的“完了2”已经是一个附加式合成词,它是从表“结束”、做补语的动词“完”与体标记“了”的句法组合逐渐演化来的,词汇化的机制是信息交流追求速度和语言经济的语用原则与“V完了”这一句法格式所具有的功能的相宜性。第三章是“V+完”式动补结构的研究。我们发现在“V完”式1中动词与“完”搭配使用的充分必要条件是:动词必须同时具备[+起点+]、[+持续+++]、[+终点+++]或[+终点++++]这几个语义特征;“V完”式2中V的语义特征根据“完”所指向的句中语义角色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在句法环境中,“V完”式1主要是用于指示其他动词短语所代表的动作行为发生的相对时间;“V完”式2在句中多做谓语,同时要求“完”所指向的语义角色在句中与之共现。“V完”式1中的“完”在补语的位置上已经有所虚化,表现在语义上就是它失去了[+动作]这一语义成分,而只保留了[结束/完结]这一语义成分;在句法上表现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做补语,并且与一般的动补结构相比,“V完”式1只能有限扩展;通过与体标记“了1”(表动作的实现)和“过1”(表动作的结束)的对比,我们发现“V完”式1中的“完”已经虚化到了与体标记“过1”非常接近的程度,但与体标记“了1”相比还有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