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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希腊的阿波罗神庙的门柱上刻有两句箴言“认识你自己”和“凡事勿过度”,两千多年来,人类一直致力于探索和丰富这两句话的内涵,而且没有止境。本文考察了全球化浪潮席卷中国以来大陆电影中的男性镜像,从中梳理出四类富有时代气息的男性形象:迷失的羔羊、父亲、游走在边缘的叛逆者、笑对人生的逍遥者与找寻者。在勾勒了他们的形象特征后又揭示了他们的美学和文化意义,由此探讨了当代大陆文化生态的生机与危机。一迷失的羔羊。老中国犹如汪洋中的一条小船不知驶向何方,近代以来几代先知先觉的知识分子在睁眼看西方后从西方文化中引进了科学与民主作为小船的航标,不料此举竟重蹈了买椟还珠的覆辙。西方文化的精髓除了理性,还有更重要的神性。我们在舍弃了神性的关怀后,人的自我发现在理性的指导下取得了一定的境界,但无法拯救己身的罪恶。《美人草》中的刘思蒙已经具有了主体性的觉醒,但由于以自我为绝对中心,走向了自私自利的歧路,成为了一个流氓文人。《求求你表扬我》中的杨红旗生活在别人的目光中,在大众传媒的推波助澜下迷失了自我。二父亲形象。父系文明早在五四时期就受到批判,如今女权主义思潮又对它进行置疑,当代银坛上父亲究竟呈现一个什么样的面貌?《卡拉是条狗》中的老二成为了机器工业时代的一个合格的零部件,但却失去了做父亲的能力。残缺的父亲导致了子一代无法长大成人。《千里走单骑》中的高田刚一和《那山那人那狗》中的退休的乡邮员以子一代为本位,做了个好父亲,也就是承担起神在人间的代理人的重任。人类永远不能没有父亲,与其一味解构,不如重构一个好父亲。三游走在边缘的叛逆者。人间永远是不完美的,因此人不会停止对理想的追求,反叛就是其中的方式之一。《梅兰芳》中的邱如白为了自由既不依附既得利益集团,又不媚俗,把自我的生命张扬得潇潇洒洒。可他无法避免从反叛者到零余者的宿命,可见传统惯性的强大与变革的艰难。《东宫西宫》中的阿兰和《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都以对性相的反叛追求爱的真意与自我的独立,为边缘人发出了自己长期被遮蔽的声音。为了自由,为了爱,人类前仆后继,步履维艰,何况叛逆本就不是一条坦途。四笑对人生的逍遥者和找寻者。叛逆者容易成为主导者的同谋,因为主导者可以以惩戒和规训的方式杀一儆百以儆效尤。那么笑对人生或许可以为神隐匿后荒诞的人间解除困厄,用非暴力不合作的笑声应对尘世的苦难或许是不得已的办法。就象《大撒把》中的顾言一样,看破红尘爱红尘,在感性的日子里逍遥自在,笑傲人间。孜孜以求的马山找来找去最终也只找到了仰天长笑。后现代思潮尊重差异,追求多元,对人的性别角色也一样,肯定中性美,宽容酷儿,但并不意味着消融男女之间的区别,相反要鼓励男女有别,男性应该对人间的责任多一份承担,展示一种属于自己的阳刚美。在神隐匿的时空里人类何以自处,男性责无旁贷首当其冲地应该回答。遗憾的是,在大陆电影中阴盛阳衰的格局依然存在,男性群像中不乏绵里藏针的叛逆者,笑傲尘世的逍遥者,但更多的却是软弱的迷失者和父性残缺的末路鬼。至于承担整个人类大苦大难的拯救者,还需要我们继续翘首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