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民间信仰是透视乡村社会的重要视角。它与乡村基层组织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在乡村社区结构、社会空间的建构中发挥作用。乡村基层组织是民间信仰活动具体的组织者和实施者。民间信仰又强化了基层组织的权威,不断增强其成员彼此间的协作与认同。民间信仰与乡村基层组织之间存在某种互动关系。 乡村基本的社会群体是家。家庭作为生产生活的基本单位,也是民间信仰传承的主体。家庭中因生产生活需求较多而民间信仰活动频繁。个体在家庭中经历生老病死,人们视家为生命归属和精神依托。家庭成员凭借信仰扫除内心恐惧,获得精神慰藉,也寄托对家的平安、富足与兴旺的期盼。宗族是家的扩大、血缘关系的延伸。宗族力量通过祖先崇拜不断被强化,这在办事请家谱、过年轮值祭祖、清明会活动中得到体现。宗族力量的凝聚又推动族内信仰活动并在乡村事务中发挥作用。 社是乡村社会的基层组织。社组织将民众日常生活中的信仰观念、仪式行为等有效组织起来并予以充分表达,不断聚合民众并维系乡村社区关系。同时,社组织也借助神灵权威使其职能得到强化与延伸。村社组织界限较模糊,多有交叉。村庙是村民集体崇奉神灵之处,又是村中诉讼、审判、惩戒和置放公产的地方。以村社首领为核心的村落组织以村庙为中心,负责处理民事纠纷、组织巡田、惩戒偷盗者、管理公产等日常事务,还主持祈雨、修庙、放架火等全村性信仰活动。全村性信仰活动激发全体村民共同参与,强化村民的社区意识和社区观念。村社首领及村落组织又在村落公共事务中赢得权威。村民的共同体观念也在村落信仰中得到深化。 具有同一信仰的村庄逐步形成一个关系密切的整体。榆次大佛传说成为共同信仰的源头。它为八社十三村提供传说上的解释与集体认同。大佛寺被视作超村落联合的某种象征。大佛沟庙会及八社十三村轮流送会仪式为民间组织的运行提供制度化规约,不断维系和强化村庄间的彼此联系与认同。村社首领充任维系信仰的主体,树立起超越村落的乡村权威,带有某种自治化倾向。八社十三村在联系与冲突中不断达到新的整合。20世纪40年代后,民间信仰曾一度受到强烈冲击。大佛寺损毁严重,庙会及送会活动终止,八社十三村组织解体。近年来,民间信仰又被视作民间文化加以弘扬。民间信仰已经融入当今社会的主题,随时代变迁而不断演进,显示出很强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