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伦理是作家在其作品中表达的价值取向。由作品中主体的具体行为表现出的伦理诉求,以及创作主体在塑造人物形象和情节构思时传递出来的潜在的价值取向,均是文本的叙事伦理。纵观莫言的小说,在开放的“高密东北乡”文学王国里,莫言始终聚焦底层个体存在现状,以丰富的生命感觉,表达个体的生命本能,探寻个体自由,张扬自由自在的民间精神,坚守人文关怀的伦理追求。首先,莫言继承了五四新文学的个人主义与人道主义追求,在历史、现实、个体等多种关系中,以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者的双重视野,探索个体自由。莫言从主体的生命感觉出发,宣泄个体生命本能,直面人性的美丑善恶,批判了特殊历史时期对主体的遮蔽,张扬个体自由的生命魅力。然而,在复杂的现实关系中,实现个体自由成了莫言不断追求的伦理夙愿。其次,莫言以作为老百姓写作的民间立场,以平等的底层视野,深入民间主体世界,认同民间的生存状态,以及民间的伦理道德。同时,莫言表达了在历史、政治、现实关系下,对底层个体命运、精神以及伦理选择的关照。莫言小说中的民间主体不受社会传统伦理道德的约束,敢于追求性爱自由,与庙堂分庭抗礼,彰显了民间自由自在的精神魅力。最后,莫言在新历史主义理论的实践下,颠覆了传统历史小说总体化叙事方式,以底层个体作为历史叙述视角,为我们重塑了一个融合了民间、现实,凸显主体的有血有肉的历史。在复杂的历史与现实关系中,莫言尽管面临着历史理性与人文关怀的艰难抉择,但是却始终坚守着人文关怀的伦理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