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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约翰·雷博士在引子里提出这一看法,“‘冒犯’不过常常是‘不平凡’的同义词;而且一部伟大的艺术作品当然总是有创造性的,因而就其本质而言,它的出现应该或多或少要引起震惊。”(纳博科夫2000:3)。本质上,这正是纳博科夫自己的观点。他想表明,引子后面的内容中的“冒犯”和“震惊”应该被看作是“一部伟大的艺术作品”内在的特质而不是这部小说的缺点。然而,很明显,读者和评论家们并没把这些话当回事,或者他们还没能像纳博科夫期望的那样来理解它们。在《洛丽塔》首次出版后的半个世纪里,关于这部小说及纳博科夫的争论从没有真正停止过。离奇的故事和同样不平常的各种技巧的应用使得《洛丽塔》的主题和纳博科夫的创作理念模糊而又令人困惑。纳博科夫在玩什么花样?这正是这篇论文想要回答的问题。
第一章是对自白书叙事的分析。第一人称叙述不仅赋予了男主人公亨伯特作为唯一叙事者的特权,而且自然的引导读者把他误认为自白书的真正的作者而不是纳博科夫。在这个前提下,对叙事角度、叙述技巧、叙述结构和叙述特征的具体分析表明了纳博科夫在这方面下的功夫和取得的效果—缩小了亨伯特和读者之间的距离、为他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和获取更多同情。
第二章是关于自白书的修辞。纳博科夫使用了各种各样的修辞技巧。这一章主要分析的是他引经据典、玩文字游戏、搞文学体裁杂烩及采用散文风格。这些使得自白书干净又充满美感,使得亨伯特的形象更加美好,还增强了其内容的可信度。
自白书形式上的技巧使亨伯特拥有了一个优雅、博学、无助而又可怜的形象。在这之后,第三章分析了自白书中纳博科夫安排的对亨伯特不利的线索。亨伯特作为唯一叙事人的可靠性存有疑点;他与奎尔蒂之间的相似性暗示了他们同样的不正常和不道德;他故意的隐瞒对他两位妻子的残酷;他实际的工作纷繁多样,但并没有什么有重大意义的成果.所有这些都表明亨伯特远远不如他在自白书里呈现给读者的那个形象。
第四章分析了以小约翰雷博士为作者出现在自白书之前的引子和纳博科夫在《洛丽塔》首次出版第二年发表的后记。引子虽短却富有含义,既包含了对亨伯特有利的东西,又透露了对他不利的信息。后记是纳博科夫对《洛丽塔》解释,介绍了其创作的背景以及他对文学创作的看法。他宣称,文学创作的意义就在于它能带来所谓的“审美的福祉”。这两部分提供了更多的证据来说明纳博科夫对亨伯特所持的真正态度,而更重要的则是表明了他对文学创作的态度。
综上所述,对《洛丽塔》的文本—自白书、引子和后记—的细节分析表明,虽然纳博科夫充分发挥了他高超的叙事和修辞能力把一个离奇又不道德的故事表现为一部一个痛苦,形象良好的男主人公所写的富有感染力的自白书,他同时又设法以种种微妙的方式透露出关于这个事件和人物的真相。他期望读者能够透过他在形式上玩的种种把戏和诡计洞察隐含的信息。这种对读者洞察力的挑战和感悟真相的过程正是能够带来“审美的福祉”的东西。它超脱了传统艺术作品的二元面—道德或者形式。这就是《洛丽塔》的主题,也正是指导纳博科夫写作的创作理念。
解决《洛丽塔》和纳博科夫身上的争议和矛盾只是这篇论文的浅层意义。笔者的研究的创新性主要在于,通过探求《洛丽塔》的主题和纳博科夫的创作理念,证明除了传统的道德和形式外一种新的阐释艺术作品的角度也是同样可行的。通过《洛丽塔》,纳博科夫想要告诉我们,与传统作品相比,现代作品可以表现更多、更新的东西,想要欣赏这些作品,读者和评论家们应该用新技巧和新观念来装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