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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活跃在中国文坛上的东北女作家,她的作品博采众长,既具有乡土文学的地域性,又具有底层文学的人文关怀,并且内蕴崇高的人性理想、美学韵味和哲学思索,表现出诗一般的忧伤情怀,传达出真、善、美的生命温情,具有着诗意的神秘主义哲学精神。本文就是站在神秘主义的角度上,以神秘主义的建构为论述框架,以民俗、宗教文化为背景,从宏观的高度深入探微,结合其小说、散文和谈话录的文本分析,论述了迟子建建构神秘主义的诗性体现,主要分为四个部分:神秘主义与文学的关系,萨满教与萨满文化的神秘诗性,重大母题的诗性思考,以及表现神秘主义的诗化手法。首先,文学作为一种生命态度,作为一种关照宇宙、把握世界的神秘书写,与神秘主义追求宇宙和谐的宗旨本体同一,二者具有不可分割的共通联系。笔者从“神秘主义的普世性”、“女性意象的神秘性”和“神秘主义与诗性”三个方面论证了这一观点,指出神秘主义不总是为宗教代言,它也在普遍的文学艺术中体现指导,诗歌、散文等诗化文本的神秘倾向更是神秘主义的直接证明,特别是女性作家们表现出来的共有的神秘体验和神秘叙事,为迟子建作品风格的神秘倾向提供了事实支撑。其次,作为一名从小生活在东北的女作家,迟子建深受萨满教和萨满文化的感染,这一点在其作品和自叙中得以证实。萨满这种原始的宗教形态具有着所有宗教共有的神秘性,如相信万物有灵、灵魂不死、崇尚自然等,但更重要的是形成了独特的萨满文化:欣赏万物之美、强调自然和谐、宣扬人间大爱、保持本真人性。在迟子建的作品中,这种神秘诗性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泛神论与自然的人化、萨满治病与人的救赎、生殖崇拜与性爱的神性美、原始意识与傻子的隐喻,笔者也分别就每个方面进行了深入探析。再次,由于神秘主义标举宇宙的无限和万物的深度,因而具有了形而上的高度,其探讨的主题也是文学艺术永恒的母题,关乎人之生存、人性根本。迟子建的作品由于具有着神秘主义内涵,也不可避免地通过小说叙事对诸如生死、善恶等问题进行了思考。死亡在神秘主义那里表现为两重性:一方面人们不得不被动接受死亡的来临,无奈地屈服于命运;另一方面人们却在神性的引领下主动承担了死亡的结果。同时,对于善恶问题的思考也显示了她对爱与温情的诉求。她在小说中通过“以善化恶”和“善包容恶”两种形式,使世俗中善恶的对立实现了消弭。最后,由于迟子建的作品具有无法言尽的神秘主义意蕴,这就决定了她必须使用类似诗的形式进行传达。通过诗化语言、冲淡情节和营造意境三种方式,小说的思想和内容得以完美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