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身份被认为是政治哲学的核心概念。虽然一般被用来描述个体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但公民身份在实践中并不仅仅存在于民族国家层次,既有超国家层次的公民身份,也有亚国家层次的公民身份。与此同时,“公民身份”这个语词与企业治理联系紧密,比如“企业公民身份”与“组织公民身份”。本文从进一步拓展多元公民身份的角度提出了一个问题:公民身份概念能否被用来描述企业与其成员之间的关系?通过文献回顾,企业伦理学者在企业公民身份的最新研究中对于上述问题给予了否定的回答,认为公民身份概念在描述企业与其相关利益者之间关系时只是一种修辞意义上的隐喻。不过,企业公民身份隐喻论无论在逻辑证明还是在经验证据方面都存在不足,因此还有必要展开进一步研究。对此,本文选取罗伯特达尔经济民主思想中的公民身份观为研究对象,尝试挑战企业公民身份隐喻论。为了证明在达尔经济民主思想的理论框架下,无论从逻辑上还是从实践上,公民身份概念都能够被用来描述企业与其成员之间的关系:首先,本文揭示了达尔经济民主思想中的公民身份观在逻辑上与其政治民主思想中的公民身份观保持一致。其次,本文以西班牙蒙德拉贡合作社、南斯拉夫工人自治制度为例探讨了达尔为自治型企业寻找的经验证据。通过考察达尔经济民主思想中的公民身份观,本文得出了企业公民身份隐喻论存在片面性的结论,证明了在达尔经济民主思想的理论框架下,公民身份概念能够被用来描述企业与其成员之间的关系,为进一步丰富公民身份的研究层次提供了支撑。另外,本文的研究结论对于我国企业民主管理的发展具有一定启示意义:第一,重视国有企业民主管理中编制外职工民主权利的保障;第二,提升非公企业民主管理的实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