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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康乾盛世是中国封建社会最后繁荣,也是由盛而衰的重要转折时期。研究其财政制度的生成和变迁无疑为追寻王朝演进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案例。本文从耗羡归公这一独具特色的财政改革政策入手,基于博弈论视角认真研究了该政策酝酿、出台、实施全过程,诠释传统社会君主、官僚、百姓各方的财政战略及其背后的思想根源,并结合当代土地财政,探究制度变迁的相似性和一般规律。在本文的研究中:(1)在18世纪的大背景下剖析了耗羡归公整个过程利益各方博弈策略;(2)阐述了18世纪围绕土地税(田赋)利益各方的博弈战略导向,进而探究其行为导向后面的非正式规则(思想、习俗、信念)约束;(3)通过古今比较,指出了土地财政制度变迁的路径依赖性和思想惯性;(4)引入经济史学最新的有限语入概念,对18世纪和当代中国进行新的解读。
特殊的背景决定了博弈的框架和特点,因此本文在第二章首先阐述了18世纪清代的政治、经济、人口背景。前两个背景决定了博弈类型,而清代社会的士农工商四民阶层的划分则明确了博弈群体参与者。此外,美洲白银的输入作为一个重要外部变量,会影响博弈战略的选择。
18世纪以土地税为核心的税制结构必然依赖于土地管理制度,土地管理制度的多方博弈虽然实现了稳定的均衡,却间接约束并引发耗羡归公的改革,中央财政集权则是引发耗羡归公改革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随后,文章详尽分析了耗羡归公制度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推行过程,君主意志决定了博弈结果并推动着制度的变迁。
为了深入揭示君主博弈战略选择的内在动机,本文在第三章将博弈战略予以提升。结合政治学上权力的概念,提出了政治权力资源和经济权力资源错位理论解释。君主通过官僚制度直接控制政治权力资源,同时通过土地制度间接控制经济权力资源。为了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君主需要出让政治权力资源以换取经济利益。由此,君主对官僚、农民、工商分别采取不同的战略,表现在财政制度上就是寻租制度、重农、抑商。在本章后半部分,则阐释了官僚、农民各方的博弈对策。
治史是为了鉴今。第四章在剖析了当代土地财政制度博弈及相关土地承包经营、物业税开征博弈之后,本文明确指出:当代土地财政制度具有鲜明的路径依赖性。在文章末尾,作者引入经济史学的最新成果,用有限准入理论重新解读了财政中央集权体制下的寻租特征,简要给出了若干对策。
本文在新制度经济学和财政学的框架内来研究历史问题,结合社会学的阶层划分,将历史制度的生成和变迁归因于统治者和社会各相关群体间的博弈,强调制度变迁中的非正式规则的约束作用。
中国财政制度制定和变迁的博弈论分析是一个较新的视角,本文在这一方面进行了尝试,取得了一些心得。借助新制度经济学,尤其是经济史学的理论架构,运用演化博弈的分析方法,将当前的财政制度变革嵌入长期历史进程中,关注制度变迁的路径依赖性,对于制定更为合理的财政制度或许更有帮助。
本文的研究不足处在于两点。首先,学识有限,时间有限,对于经济史学和新制度经济学的理解尚不到位,理论说服力略显薄弱。其次,对博弈论工具掌握不够,缺乏更精确和严格的数学上阐明。期待今后继续这方面学习,弥补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