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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唐时期传奇作者蔚起,佳作林立,不少作品对后世戏曲小说均有着深远的影响。因此,中唐传奇自古以来备受瞩目。赵彦卫在《云麓漫钞》卷八中指出唐传奇“文各众体”,可见“史才、诗笔、议论”,学界多循此说去探讨唐传奇的文体特征。本课题在前贤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将“文备众体”的“体”,理解为指某种文章体裁,或指某种文体要素,或指某种文体的表现手法,即在此将这个“体”理解为不具有独立文体意义的“广义的文本”①。本文通过具体分析中唐传奇作品的文本,探析各种文本在小说叙述中的功能,探讨这些文本的组合方式,理解中唐传奇文体生成的规律。
本课题首先理清中唐小说集中传奇作品的数量,在明确中唐传奇作品范围的基础上,考察了中唐传奇中融入的“史传”文本、“诗”文本、“骈文”文本、“辞赋”文本、“志怪”及“志人”文本的使用情况。具体情况可见文中各章的附表。
本课题进而论述了中唐传奇中各种文本的叙述功能。
中唐传奇中“史传”文本主要承担的叙述功能有:作为叙事结构的基本框架;模仿史传的议论进行评议;按时间顺序叙述故事。
中唐传奇中内嵌的“诗”文本主要承担的叙述功能有:以“诗”文本转换叙述视角达成“视界交融”;以“诗”文本调节叙述节奏;以“诗”文本展开“对话”呈现戏剧性的诗意场面;以及借助诗意象传达人生哲理。中唐传奇除了在传奇中直接使用“诗”文本的现象之外,还以“歌传相偶”的形式出现。
中唐传奇中“骈文”、“辞赋”文本主要承担的叙述功能有:加强情节的照应;营造“第二自然”;抒发故事中人物内心情感塑造人物性格;以及显示作者有意为文的意图。
中唐传奇中“志人”、“志怪”文本主要承担的叙述功能有:吸收志怪小说中人死复生、人与异类、梦境成真以及形魂相离的故事题材,作为其叙述的故事核心;同时借鉴六朝志人小说在日常生活细节、言行举止、精神风度的写人意识,注重在日常生活过程和细节描写中展现小人物的思想性格;将“志怪”与“志人”巧妙融为一体,把故事情节写得神秘莫测、扑朔迷离。
可见,中唐传奇对各种文本的吸收,并非简单机械地模拟摘抄,而是根据表达的需要,对各种不同功能的文本进行有机组合。
最后,本课题探讨了中唐传奇文本组合的规律及其深层原因。中唐传奇文本组合方式主要有四:以“游戏的态度”在史传框架中为人与异物作传,使得传奇叙事语调呈现多样和诙谐化;从前代“拿来”一个文本作为核心加以衍生;“文本”之间构成“文本间性”的组合方式;不同文体之间形成“文体间性”的组合形式。这些组合形式与作家有着密切的关系。作家身份、空间位移以及对“奇”味的追求和崇尚,影响了其对文本的选择和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