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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地区产业结构的现状特征与区域经济发展的历史过程有着密切的关联,是不同历史时期各种经济与社会因素迭加累积影响的结果。东北地区近代意义的开发仅有百余年的历史,但产业结构演变背景经历了由移民开发所引发的自然经济、外国经济势力从渗透到控制所形成的殖民地经济、建国后传统体制下形成的高度计划经济、过渡时期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以及市场经济五个阶段的转换。从世界范围来看,在百年的尺度内,经历了这么大跨度的经济发展背景转换垠称绝无仅有。这种复杂而独特的背景转换无疑会对区域产业结构演变的路径、机理产生深远影响,使其呈现出不同于一般模式的独特性。
然而,当前有关东北地区产业结构演变历史过程方面的研究还相对薄弱。本文以近代以来东北区域开发的历史过程为主轴,通过对不同时期产业生成与延伸的状况及诱导因素进行梳理,对区域产业结构演变的历史路径、模式及结构转换的机理进行概括和总结。
在近代以来百余年的时间尺度内,资源依赖型产业的不断强化一直是区域产业结构演变的主题。东北地区近代开发伊始,区域产业的生成和演化就与区域自身的资源禀赋条件紧紧结合在一起。清末到民国时期,在农业专业化、商品化得到大力发展基础上,形成了以面粉、榨油、酿酒为主体的农产品加工业体系,资源依赖型产业结构已见雏型;日伪时期,煤、铁等矿产资源是日本殖民掠夺的重点,煤炭、钢铁、电力、化学等能源及原材料工业部门成为东北地区的主导产业,资源依赖型的产业特征已基本形成;计划经济时期,东北地区在日本殖民统治时期建立起来的重工业部门得到迅速扩张,大庆油田的发现使东北地区石油加工业迅速发展壮大,区域产业结构资源依赖的特色更为浓重;进入上个世纪80年代,区域产业结构演变进入调整期,轻工业部门在80年代中期前有所起色,但中期以后则迅速衰落,以区域资源为依托的重工业比重则再度呈现出上升的趋势;市场经济时期,由于传统重工业部门技术改造的大规模展开及市场需求形势的逐渐好转,东北地区的钢铁、石油加工、化学原料、机械等资源型重工业部门的比重继续上升,并在90年代末期超过了历史上的最高水平,进一步强化的趋势非常明显。
对重工业部门的侧重与强化不仅导致了东北地区轻、重工业部门严重失调,也使三次产业之间投入与产出转换关系呈现出独特性的演变轨迹。与标准模式相比,东北地区三次产业投入与产业结构不仅转换方向具有不同步性,而且位序关系也表现出明显的不对称性。
由于不同发展背景下外在因素影响的历史迭加,东北地区产业及发展模式的选择已形成了严重的“路径依赖”。这种“路径依赖”在产业层面的影响表现为对轻纺工业的排斥性和不适应性;对发展模式选择的影响表现为与市场机制较弱的兼容性,对产业结构调整的影响表现为结构升级的惰性。
东北地区结构演进中的“路径依赖”现象是制约区域经济发展最主要的症结,打破“路径依赖”也因而成为区域未来发展最为迫切的任务。“路径依赖”的解除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应该注意把握好以下三个环节:其一,重构区域产业体系,逐步扭转对重工业部门过分依赖的不利局面;其二,加强区域创新能力培育,推动区域产业结构向高层次演进;其三,完善各类配套改革措施,减小沉淀成本对结构升级的阻力。这三个环节的协同实施,将使东北地区的产业体系发展呈现出较强的可持续性,从根本上扭转东北地区结构演变中的“路径依赖”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