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余华的全部小说创作,几乎都会涉及到血的书写。“血”是余华小说中的一个特有意象,也是标识余华的一个商标。余华通过大量的血书写,把对生命的思考蕴含其中。“血”成了他思考生命的独特符号。
早期的创作,余华把“血”置于暴力书写中,通过一系列血腥,暴力,死亡的描写,颠覆了现实世界的真实状态,处在其中的人或是疯狂或是冷漠,杀戮行为,人性异化随处可见,由此反映了一个非理性的生命世界。作品《十八岁出门远行》用一个成人“仪式”的荒诞体验显示了生命存在的荒谬,《一九八六年》中疯子和正常人之间的相互遗忘体现了生命存在的脆弱,《鲜血梅花》、《现实一种》用复仇和连环杀戮的故事证明生命本质的虚空,消解了生命的价值,《在细雨中呼喊》则通过主人公的一种游离状态显示了生命主体的孤独感,所有这些都从不同方面对生命进行着思考,然而又从不同的侧面对生命的存在提出了质疑。
进入九十年代,余华的创作形式越来越趋向写实。他把“血”置于苦难叙事中,通过形而下层面的血书写切入生命本体。通过三部长篇小说《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表达了余华对生命的持续而深入的思考,从前期对生命存在的质疑转向对生命价值的确认。《活着》中,人是为活着而活着,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事物活着,体现了对生命本体的肯定态度;《许三观卖血记》由许三观十二次的卖血经历构成,他不光为家人卖血,还一次次地为非自己亲生的“儿子”一乐卖血,这除了是尊重生命本身外,更显示出了对情感的一种祈盼和呼唤;而《兄弟》通过讲述两个毫无血缘关系却又胜似亲兄弟的宋钢和李光头之间的故事,直接反映出了一种超越生命伦理的更高意义上的追求。余华层层递进,对生命的思考不断向深推进。生命从被轻视到不断被重视,生命的价值更因情感的到场而不断被扩升,提高。
余华的小说叙事经历了一个从前期血腥到后期温情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余华始终没有放弃对生命的审视和思考。从前期地质疑到后期地肯定,余华创作的几个相关层面也发生了变化:生命由“死”走向“生”,人性由“恶”走向了“善”,从前期对“真”的追求转而对“爱”的追求。整合这一系列叙事内容及特点,我们发现,余华在对生命的持续思考中,完成了一个建构,解构,升华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