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30、40年代在中国文坛上涌现出大量家族小说,形成《红楼梦》之后家族小说创作的又一高峰。本文以这时期的众多家族小说为研究对象,在前辈学者的研究成果基础上,试图探讨以下几个问题:其一,家族小说为什么会在这一时期崛起并走向繁荣;其二,它承担了哪些时代主题,具有怎样的内涵特征:其三,它与前一阶段与其后的家族小说比较,又有着怎样的书写模式。 上篇着重解决前两个问题。中国家族小说的源头是《金瓶梅》,《红楼梦》达到了这类题材创作的顶峰,此后沉寂了一段时间。新文学之初,启蒙先驱们把批判矛头指向了“家”,但与之配合的文学作品却没有形成大的影响。经过一个时期的动荡与漂泊后,激进的知识分子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古老的“家”,以平静的心态审视“家”这个传统;此外,外国文学的影响和以“家族母题”为切入点的新小说逐渐赢得了读者群,这些因素共同促成了家族小说的崛起与繁荣。新的时代主题呼唤着新的文学表现内容,家族小说适应时代,呈现出“伦理悖论”、“代沟冲突”、“子辈反叛”三个独特的内涵特征。 下篇论述现代家族小说的书写模式。在变动的时代下,旧传统与新思想交汇碰撞,具有一定新思想的青年与具有传统思想的父辈时有冲突发生。但他们不是那种仇深似海的尖锐对立,血缘亲情纽带仍在他们之间若隐若现,青年一辈既想反叛又有所留恋,甚至有的人还是认同多于反叛。现代家族小说在内涵上具有“伦理悖论”和“代沟冲突”两个特征,这就使其在书写模式上表现出“价值冲突与亲情纠葛并存”的复杂现象。在展现这种矛盾冲突时,小说沿用了古代家族小说的手法,通过日常生活来表现,在内容上则是突出了这一特定时期的特殊冲突——家族内部矛盾。这些矛盾冲突在日常生活中发展、积聚,形成巨大的压抑、令人窒息的家族之网,最终家族中的某个青年必以某种方式将其打破。冲破家族之网,现代作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出走”模式。 以上三方面内容,论述现代家族小说具有既不同于传统又迥异于当代的特点,并梳理现代作家对家族母题的理解与诠释。因此,笔者认为,对这时期的家族小说进行深入一步的研究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