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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对一个非目的语环境下学习汉语的荷兰学习者的个案研究,时间跨度为一年。第一、二章对研究所采用的理论和方法进行了阐述。在传统变异研究的基础上,我们引入目前国际上最前沿的动态系统理论,对语言变异尤其是自由变异进行了新的、更深刻的定位,并应用了最新的数据处理工具对本文的密集型纵向语料进行动态呈现。本文的研究对象包括句中“了”和句尾“了”,根据相关研究成果,把句中“了”表达的意义定义为【完成结束】和【起始持续】,把句尾“了”定义为【完成结束*】和【起始持续*】(*表示句尾“了”所表达的肯定语气);区分“了”出现环境的过去时和非过去时,除正确使用、少用、多用、错用“了”等变体之外,还统计了过去时正确不使用“了”的变体形式。第三、四、五章分别对过去时目的形式变体“-了”(正确不使用)、“+了”(正确使用)和偏误形式变体“-”(少用)、“+”(多用)、“*”(错用)的发展过程进行了考察。结果发现:变体“-了”在五种变体中数量最大,充分反驳了以往认为学习者总是在过去时使用“了”的观点;“-了”在不同阶段形成了若干种句法和词汇语境系统变异,说明学习者已意识到过去时不使用“了”的句法和词汇限制。变体“+了”在句中的出现频率远远高于句尾,并主要用在“动+了+宾”结构中,绝大部分表达【完成结束】义;使用句尾“+了”的句子谓语结构较为多样,完全表达和兼表【起始持续*】义的“了”比【完成结束*】义比例更高。在偏误变体中,少用高于多用、错用,句中“了”更易出现少用偏误,句尾“了”的偏误几乎全是多用。这五种变体的整体发展曲线各自不同:目的形式变体“-了”和“+了”都呈较快速的增长趋势;偏误形式变体总体上无明显增长或下降,但只有变体“-”和该趋势一致,“+”呈上升、“*”呈下降趋势。第六章是对非过去时“了”变体的发展过程的考察。非过去时目的形式和偏误形式数量都远远低于过去时,显示学习者较难把“了”用于非过去时;目的形式变体“+了”出现于句尾的比率高于句中,句中“+了”表达的【完成结束】和【起始持续】义各占一半,句尾“+了”则绝大部分表达【起始持续*】义;偏误形式主要为少用句尾“了”。与过去时不同的是,目的形式的发展曲线无明显增长或下降,偏误形式则呈上升趋势;“了”表达的持续义在过去时语境下会被掩盖,在非过去时语境下则被凸显,对持续义理解的缺失会直接影响到“了”的使用。以上对各变体的考察中初步确定了一些系统变异和自由变异。第七章和第八章综合各变体表现,分别确认了若干种句法和词汇语境系统变异和自由变异。从变异过程来看,大部分系统变异都经历了准系统——自由变异——系统等三个阶段,只有少数系统变异直接进入系统阶段。值得注意的是,学习者形成的句法和词汇语境系统变异中,绝大部分是目的形式变体“-了”系统变异,说明学习者对过去时条件下不使用“了”的句法限制相当敏感;变体“+了”的系统变异则非常少,说明学习者对于什么时候必须使用“了”没有足够的认识。总的来说,句法条件和情状体类型都影响“了”的习得,前者可能是汉语体标记习得的独特现象,后者则基本上和第二语言时体习得的普遍倾向一致,即学习者倾向于把完成体用于标记包含结果的变化/达成类动词。第九章为全文结语。总而言之,本文的个案研究既显示出个体学习者的独特发展轨迹,又体现出时体标记习得的普遍倾向。一方面,在非目的语环境下,教材对学习者的习得过程有关键性影响;另一方面,学习者的先天性心理语言知识会触发学习者对目的语输入中存在的模式的分析,促进学习者的中介语系统向目的语形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