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闻无学论”的辨析及反思——兼论新闻学学科体系建构和学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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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以论为主、史论结合的新闻学基础理论论文。论述的对象是在新闻学术界影响深远的"新闻无学论"。全文共七章。第1章是绪论,介绍了选题背景、研究动因和主旨、研究问题和内容的界定、选题的意义、论文的特色与创新之处、研究的方法等。鉴于本选题的特殊性,还论述了研究对象的实在性和研究的必要性。第2章对因"新闻无学论"而引发的新闻"有学"还是"无学"的论争进行了系统回顾和梳理归纳。这本部分内容除了包括通常意义上的文献综述外,也包括一些学者在演讲、授课和接受本人学术采访时的相关观点,所以称为"学者观点综述"。第3章是对"新闻无学论"的辨析。第4章是对新闻学定义、研究对象的探究。新闻学学科体系架构庞大,研究内容庞杂多元,说"新闻无学",到底是针对新闻学研究的哪些内容呢?因此,有必要对新闻学的定义及研究对象进行一番探究。首先,本章通过对国家有关主管部门学科政策中对新闻学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等的规定以及学术传统中已有学术文献所涵括的研究内容两个方面,探究出新闻学在学术实践中的研究对象--以新闻学之名所进行的研究,其对象范围,既包括通常意义上所讲的新闻事业(包括新闻媒介的新闻活动与新闻采访、新闻写作、新闻编辑、新闻评论、新闻摄影、新闻报道策划、国际新闻业务、编辑出版、网络传播等新闻工作),也包括新闻事业与社会的关系;既包括传媒内部管理、经营、运作,也包括国家对新闻行业(或传媒产业)的管理;既包括以新闻报道为主要内容的报纸、新闻期刊等媒介,也包括以文艺、娱乐等为主要内容的广播、电视以及具有新闻传播、人际沟通等多种功能的网络新媒介;其次,梳理分析历史文献中对新闻学定义及研究对象界定的相关论述,归纳出新闻学术界对此的基本共识--新闻学是研究新闻事业的科学,其中也包括对新闻的研究;再次,将前两个方面进行对比分析,发现这两者不一致:大众传播媒介经营管理、媒介经济、广告、公共关系是学术实践中新闻学的研究对象,但在学者们对新闻学研究对象的界定中,没有包括这四方面内容。也就是说,新闻学研究对象上出现了"名""实"不符的矛盾。对此,本章逐步分析到:新闻学从不只是研究"新闻",也不只是研究"新闻事业",新闻学并非为研究学问而成立,新闻学应建构自身学科体系。因此,根据我国新闻学学术实践,如果对新闻学的界定要与新闻学学术实践相符的话,笔者认为对新闻学定义及研究对象应该界定为:新闻学是一门研究大众传媒业的独立的社会科学,它的研究对象是大众传媒及其活动和与社会的关系,以及大众传媒上所承载和传播的新闻内容。分析这三大部分的研究对象可以看出,从学科的特性看,新闻学具有很大的实际功利性,是一门应用学科;从学科的范围看,内容尽管庞杂,但主要是"术"的部分,纯学理的内容较少;从学科的价值取向看,追求理论联系实际,学术为实践服务。最后,在对宁树藩等学者的论述进行延伸思考的基础上,本文认为从新闻学的学科特性看,其学术实践中庞杂的研究对象注定了新闻学将存在不能建立学科理论体系的矛盾。笔者建议,由于新闻学本来就不是为研究学问而成立的,有无一个科学、系统、逻辑严密的理论体系,并不影响新闻学存在的必要性和学术价值,因此,理性放弃建构新闻学学科理论体系的理想,实事求是地建构新闻学学科知识体系,以发挥新闻学在我国大众传媒业发展中的最大作用,才是人们的正确选择。第5章是对新闻学研究种类的探究。回顾中国新闻学术史知道,虽然都名为"新闻学"研究,但不同学者的研究思路、研究内容和研究成果都是大相径庭的,也因此形成了几种不同的"新闻学"研究。这主要是由于研究者在不同思潮和指导思想的影响下,采取不同的价值取向和研究本位所造成的。因此,对"新闻无学论"进行辨析和反思,自然需要先了解"无学"的指责到底是针对哪些种类的新闻学。首先,回顾了新闻学术界对不同种新闻学研究的论述;其次,在进行文献梳理和借鉴分析上述学者观点的基础上,笔者基于学术本位,通过对新闻学自身发展过程和现状的历时性和共时性研究,发现中国新闻学术史上先后出现过由于价值取向和研究本位不同而导致的四种不同的新闻学研究,根据其不同特点,笔者分别称之为"政治新闻学"、"专业新闻学"、"哲理新闻学"、"新闻传播学";再次,通过文献梳理并对"新闻无学论"多种语境的分析,笔者发现"新闻无学论"不同论调中存在着各自质疑和轻视不同种新闻学研究的对应现象。其中,"政治附庸症"基本上针对的政治新闻学,"业界依附症"基本上针对的专业新闻学,"无用学问症"基本上针对的哲理新闻学,"传播学化论"基本上是新闻传播学研究学者在主张。通过分析,本文认为,从既有的研究成果看,四种新闻学研究都有其各自的一些弱点或问题,并被作为口实和把柄而遭到"新闻无学论"的讥讽或质疑,也就是说,"新闻无学论"中有其合理的内容。最后,在论述了四种新闻学之间的对立紧张关系后,笔者论述了四种新闻学应该协调合作,坚持学术本位,共同促进新闻学科发展。第6章是对新闻学学科属性及地位的辨析。要对"有学"还是"无学"的论争进行正本清源、平息纷争、彻底了结,在批驳"新闻无学论"中错误论点的同时论证"新闻有学",就必须指明"学"在何处。本章根据"学"的三种涵义,分别从"科学"、"学问"、"学科"三个角度对新闻学进行一番深入分析,明确对新闻学科学属性、学问属性、学科地位的认识,同时论述了新闻学与传播学的不同与关系。这其实是从正本清源的角度,对"新闻学是否是科学"、"是否有学问"、"是否是独立学科"、"新闻学是否属于传播学的子学科"等"新闻无学论"质疑的回答。首先,结合对科学的定义及本质特征、人文学科及社会科学等概念的介绍,论述了新闻学的科学属性,认为新闻学属于科学中的人文学科;其次,结合对学术、学问、学理、理论科学、技术科学、应用科学等概念的介绍,论述了从总体上说,新闻学主要是"术"而不是"学",新闻学属于实践性很强的应用科学,是一门依托于大众传媒业的专业学科,而不是普适学科;再次,结合对学科、独立学科等概念的介绍,论述了新闻学已经满足了独立学科的五大要素,是一门独立学科;最后,从学科学、跨学科学的视阈论述新闻学与传播学的不同,并结合对"拓展论"、"取代论"、"融合论"、"融入论"、"协同发展论"、"各自发展论"等六种论点的评析,论证出"协同发展论"的正确性。第7章是对新闻学由"幼稚"向"成熟"发展的对策性建议。要彻底平息"新闻无学"声浪,淡化它所带来的尴尬与难堪,关键在于要对其进行善意解读,从理性反思的角度,吸取"浅学论"的合理内容。也就是说,新闻学应在"浅学论"的针砭中虚心成长。为此,从学者自身努力的角度,提出新闻学由"幼稚"到"成熟"的对策性建议,以促进新闻学的发展,便是十分必要的了。经过分析,笔者觉得新闻学术界必须从以下四个方面努力,这也是新闻学从"幼稚"迈向"成熟"的四大途径。首先,遵守逻辑规则是新闻学术研究的基本功。这包括明确使用概念、遵守逻辑规律、杜绝逻辑谬误三个方面。其次,坚持学术规范是新闻学科发展的保证。学术规范对新闻学发展十分重要,本章以一些新闻学术界见怪不惊的共性失范现象为例,阐述了新闻学术界学术失范的主要表现:重复发表、剽窃抄袭、忽视学术积累、引文不规范、注释不规范、伪引伪注、学术评价失范、遵循学术规范的新闻专业期刊的欠缺,并根据《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学术规范》提出了新闻学科学术规范建设的基本要点。再次,平衡协调好科学精神与政治原则间的关系。在我国,现实政治对新闻学术研究和新闻学的学科发展,都一直是有着重要的甚至主导的现实影响;同时,相对独立的学术空间是新闻学研究的必要条件。因此,"政治附庸症"和"脱离论"都是在二元对立思维下没有正确把握科学精神与政治原则间的关系所致;而"新闻学术研究也要讲政治"的提法,其实已经是偏离科学精神和学术本位的简单结论。总之,新闻学术研究既要贯彻科学精神,遵循科学发展的一般规律和新闻学科自身发展的规律,保障相对独立的学术空间和必要的学术自由;也要密切联系现实政治,关注政治形势,对现实政治尊重但不盲从,坚持政治原则但不依附于现实政治,与政治保持相对独立的关系。这就是新闻学在科学精神与政治原则这个平衡木上保持平衡艺术的真谛,也是新闻学逐步深化科学研究、推进学科建设的必不可少的前提。最后,妥善处理好理论抽象与指导实践的关系。在回顾了新闻学术界"要抽象还是要实践"的论争后,笔者提出,"有用"才"有学",理论抽象应该服务于业界实践,而不能为抽象而抽象,为学问而学问。因为,从学科目标和学术传统看,新闻学要为业界实践服务;从学科研究对象和特性看,新闻学属于应用科学;从理论建构看,理论抽象应该适度并有通俗表达;从新闻学与哲学的关系看,新闻学研究应该接受哲学指导,但不能把哲学套用到新闻学研究中;反对依附于业界的实用主义的学术立场。总之,适当保持与业界的距离,但不要脱离实际;理论联系实际,密切关注业界实践,但不要只是成为业界经验的总结、综述者;倡导能够指导实践、服务于实际的有实用价值的新闻学研究,就是对新闻学术研究与业界实践关系的正确把握。在全文的结语部分,笔者强调,面对绵延不息的"新闻无学"声浪,新闻学术界应该淡化尴尬与难堪,从理性反思的角度,吸取其中的合理内容,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雅量和气魄,以"耻而后勇"的积极心态,以精诚有效的学科建设的努力,用"有学"的事实,澄清"无学"的谬误,化解"浅学"的针砭。只要新闻学研究中不断涌现创新成果,新闻学学科体系建构和学科发展真正有了成就,包括"浅学论"等在内的"新闻无学论"自然就会逐步消失。而这,无疑需要新闻学术界的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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