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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论文聚焦英美女性主义电影研究,主要讨论1970年代以来女性主义学者反思经典好莱坞电影的成果,重点关注学者们围绕经典好莱坞电影的女性形象、凝视理论、黑色电影、明星现象和观看方式等问题展开的对话与思考。1960年代后期开始的女性主义"第二次浪潮",特别关注妇女在文化中的表现,研究者从性别立场出发,在文化批评领域发出具有鲜明立场的声音。经典好莱坞电影带有鲜明的性别等级制,这些电影确立了好莱坞的主流叙事风格,因此也最先受到女性主义者关注。女性主义电影研究融合了当代文化批评理论的各种思潮,从妇女的经验和需要阅读电影文本,对电影工业与父权制度意识形态开展了批判性思考。 由于目前这一领域的国内研究相对薄弱,很多理论文献没有翻译成中文。作者在研究中收集了大量女性主义电影研究的英文文献,在论文中涉及的代表作时间跨度近四十年。作者力图将女性主义的批判性思考、历史研究与电影研究方法相结合,阐明女性主义如何重读经典好莱坞电影。通过这一研究,期望探讨女性主义对电影研究产生的重要成果和影响。 作者认为,女性主义电影研究的理论成果,主要集中在以下五个方面: 第一,揭露好莱坞电影中女性形象的迷思:女性主义者早期将刻板印象看作父权制度生产的"虚假意识",她们认为这些形象是对女性的歪曲,它们破坏女性的自我感知,限制其社会角色的发展。但是,刻板印象研究以反映论为基础,不能充分说明意识形态如何在电影文本内部生产意义。1970年代早期,以克莱尔·约翰斯顿为代表的一批英国女性主义者强调要充分讨论电影本质,探讨如何发展可靠的理论立场。她们认为:重要的并不是了解经典电影中女性形象的社会学意义,而是要理解在电影表面上的连贯结构之下存在怎样的矛盾。她们采用颠覆式解读,进一步分析了电影中的女性迷思建构。 第二,创立了女性主义的凝视理论:穆尔维的经典论文《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开拓了这一思考。她结合弗洛伊德和拉康理论,揭示了好莱坞电影机制里的"凝视"与快感中的性别等级结构。穆尔维提出的观看模式,推动了女性主义对电影视觉快感的研究,包括反思穆尔维理论中二元对立的偏颇。 第三,发展了有关黑色电影这一类型的女性主义探讨:在有关好莱坞电影的类型研究中,女性主义批评学者揭示了黑色电影的叙事特征以及与女性形象的复杂关系,探讨了其中意识形态的"内在张力"。希区柯克影片成为一个分析范例,女性主义学者分析了其叙事中的内在矛盾以及观众认同的复杂过程。 第四,推动了女性主义的明星研究:女性主义批评吸取了理查德·戴尔明星研究的成果,重视明星的"结构化多重意义"。研究者将明星现象中的意义传播的各个环节都纳入思考,探讨了女明星的身份建立以及形象生产中的个人能动性。 第五,开拓了对观看行为中女性观众的研究:女性主义学者聚焦明星-观众关系,深化了有关女性观众的观看行为研究。她们以经验研究和历史研究为工具,强调观看位置的流动性和观看主体的能动性,挑战了二元对立的观看方式。 作者认为,在1970年代的女性主义文化批判中,女性主义电影批评取得了卓越的理论成就。女性主义者从批判性思考的立场出发,重新解读经典好莱坞电影,女性主义电影批评从这里起步,建立了系统的理论,从而推动了有关女性刻板印象、观看方式、身份、欲望与幻想等问题的研究。女性主义者质疑电影的认同机制,拒绝接受常规的观影快感,发展了抵抗和解构的批评策略,对电影实践提供了新的阐释,并且呈现出女性主义知识生产的巨大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