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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魏晋士人的“人格”问题的研究已经不少,但大多从文学、玄学与“人格”之关系的角度切入,并且目前还没有学者来专论“魏晋士人的人格美意识”这一主题。本文试图从审美的、人生的角度,分历时和共时两条线索对其进行深入地探讨。全文共分为三部分: 一、人格、人格美与人格美意识。 本文对人格、人格美与人格美意识这三个概念进行了简单的界定。 1、在中国古代文论中并没出现过“人格”一词,但与此相关的“格”的概念却早已有之。中国古代的“格”是指内在道德与外在行为的统一。汉语语境中的“人格”就由生理的、心理的、社会的、审美的和道德的五个基本层次构成。其中,道德境界即“人品”是中国古代人格追求的主要内容,审美境界则是中国古代人格修养的最高层次。 2、所谓“人格美”,是人格精神带给人的美的感染力和感召力,是美在人格上的综合体现,其结构包括人内在的审美理想、生命意识、伦理观念等主体精神的美及其通过外在行为方式所表现出的姿容气度、生命实践等言行风貌的美。 3、古代所谓的“人物品藻”和对“人格美的评赏”的自觉意识即是我们所说的“人格美意识”。在中国古代士文化发展史上,这种人格美意识起源甚早,而且经历了一个由模糊渐至深刻的漫长的发展过程。 二、魏晋士人人格美意识的演进。 从历时性角度看,先秦儒家及两汉士人的人格美主要偏重于社会人伦价值或道德政治的伦文之美。道家注重的不再是外在于生命的道德,而是人自身的精神境界,他们的人格美意识所追求的是一种精神境界的逍遥之美及生命形态的自然之美。所以与前代相比,魏晋士人的人格结构的转变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伦理道德因素在人格结构中不再居于主流地位,但仍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士人的论魏晋士人的人格美意识人格美意识;二是源自庄子思想的玄学的诞生,使人格的生理、心理、社会、审美等因素得以滋生。魏晋士人经历了建安时期对才性之美的重视,玄学家对个性化与自由人生的执着追求,直到陶渊明将老庄的精神自由转化为一种切实可行的生存方式,才算是找到了魏晋士人的真正的自由栖息之地。总之,从纵的角度审视魏晋士人,可以看出,其人格美意识始终是围绕着心灵焦虑的排遣、身心自由的寻觅而展开的。自由是美的最高形式,达到了真正的自由也就拥有了最美的人格,这一点陶渊明在人格的修养上达到了同时代的最高点。从三曹的‘慷慨悲壮、七贤的忧愤逍遥到陶渊明的冲淡自然,这个过程是不容忽略的,它向人们展现了一个曲折而漫长的人格美意识发展的心路历程。 三、魏晋士人人格美的特质。 魏晋士人作为魏晋文化的继承者和发扬者,他们生活于同一个文化背景之中,彼此交流,相互影响,因而作为个体的士人之间有着共同的人格美的特质。所以从共时性角度分析,魏晋士人的人格美特质主要表现在潇洒飘逸的姿容气度美、率真自然的人性美、充满人文关怀的生命情调美、自由逍遥的理想境界美等四个方面。 1、潇洒飘逸的姿容气度美。魏晋士人不仅注重自己的服饰、容貌之美,更注重风神气度之美。对这种第一感官上的姿容气度之美的关注和喜爱,证明魏晋士人真的把审美的目光转到了人自身中来了。他们这种外在的潇洒飘逸的姿容气度之美是内在审美理想的感性显现。 2、率真自然的人性美。自魏晋士人起,生命的自由和自然状态才真正作为人性美的新的标准,推动了魏晋士人对率真的情感和自然的生命状态的执着追求,体现了一种与前代相比全新的、更为进步的人性之美。这种人性美是一种率真自然的人性之美。 3、充满人文关怀的生命情调美。魏晋人的死亡意识是从个体的生命存在这个本体出发的对死的恐惧及对生的焦虑,是对人的存在困境的观照和冥想,是对孺家生死观的反叛和对道家生死观的深化。这种充满人文关怀的的生命意识正是魏晋人格的巨大魅力之所在。论魏晋士人的人格美意识 4、自由逍遥的理想境界美。魏晋士人大都有自己心目中的人格理想,不管是停留在精神层面的“玄灵先生”和“大人先生”,还是稍近现实的“五柳先生”,这些都是魏晋士人审美理想的一种精神寄托,充分体现了一种源自庄子的逍遥之美。这种精神上的逍遥之美是魏晋士人人格美意识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