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双酚类化合物暴露与0-2岁婴幼儿生长轨迹的关联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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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酚类化合物是合成碳酸聚酯、环氧树脂和聚丙烯酸酯等高分子聚合物的主要原料,被用于塑料水瓶、食品包装袋和塑料饭盒等日用品的生产,其中代表化合物有双酚 A(Bisphenol A,BPA)、双酚 S(Bisphenol S,BPS)及双酚 F(Bisphenol F,BPF)等。由于BPA被证实具有环境内分泌干扰作用及发育毒性,而BPS和BPF依靠其优良的热稳定性,成为目前工业制造中最常用的BPA替代物。但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这些BPA替代物同样具有一定的内分泌干扰效应和其他毒性作用,已经成为新的环境健康风险因子。孕妇和胎儿是环境内分泌干扰物危害作用的敏感人群,更容易受到双酚类化合物暴露的影响。本研究依托于前瞻性出生队列,收集孕妇孕早、中、晚三期的尿液样来评估孕期BPA、BPS、BPF暴露水平,探讨了孕期BPA、BPS、BPF暴露对婴幼儿生长发轨迹的影响。此外,本研究还通过检测新生儿脐血样本中的雌激素水平,进一步探讨胎儿雌激素水平的变化在BPA、BPS、BPF暴露与儿童生长轨迹关联中的介导效应。本研究将为双酚类化合物暴露引起的不良健康效应及其机制提供新的流行病学证据。第一部分:0-2岁婴幼儿生长轨迹模式及影响因素分析目的:分析0-2岁婴幼儿的体重、身长及体质指数(BMI)z值的生长轨迹模式,探讨社会因素、儿童喂养、父母特征、母亲孕期疾病等相关因素对生长轨迹的影响。方法:本研究依托于前瞻性出生队列研究,选取2013年-2016年期间在武汉市常住并在武汉儿童医院分娩的4121对母婴作为研究对象。在婴幼儿出生、1、3、6、8、12、18、24月龄进行随访,分别测量身长和体重,同时随访喂养、睡眠、户外活动等情况。根据WHO标准计算各月龄体重、身长、BMIz值,采用基于组的轨迹模型估计婴幼儿0-2岁的体重、身长、BMIz值的生长轨迹。采用多项Logistic回归估计不同影响因素与婴幼儿体重、身长、BMIz值生长轨迹的关联。结果:(1)识别出的体重、身长、BMIz值生长轨迹模式均为3类,分别为慢生长轨迹、适宜生长轨迹和快生长轨迹。其中,三类体重z值轨迹的占比分别为27.7%、52.4%、19.9%;三类身长z值轨迹的占比分别为27.0%、51.9%、21.1%;三类BMIz值轨迹的占比分别为22.0%、57.2%、20.9%。(2)与体重适宜生长轨迹相比,孕期增重不足、孕前低体重显著增加慢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OR(95%CI)分别为 1.06(1.04,1.08)、1.48(1.20,1.82);孕期增重过多、孕前超重肥胖、父亲超重肥胖显著增加体重快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OR(95%CI)分别为 1.05(1.02,1.09)、1.62(1.24,2.11)、1.35(1.11,1.63)。(3)与身长适宜生长轨迹相比,孕前增重不足、父母身高较矮显著增加身长慢生长轨迹的可能,OR(95%CI)分别为 1.04(1.02,1.07)、1.04(1.02,1.07)、1.06(1.03,1.09);孕期增重过多、父母身高较高、孕前超重肥胖及母乳喂养超过6个月显著增加身长快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OR(95%CI)分别为1.03(1.01,1.05)、1.08(1.06,1.11)、1.07(1.05,1.10)、1.25(1.01,1.56)。(4)与BMI适宜生长轨迹相比,孕前低体重、孕期增重不足、家庭年收入低于5万显著增加BMI慢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OR(95%CI)分别为1.64(1.31,2.04)、1.06(1.03,1.08)、2.05(1.12,3.76);孕前超重肥胖、孕期增重过多、父亲超重肥胖显著增加BMI快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OR(95%CI)分别为1.64(1.27,2.10)、1.04(1.02,1.06)、1.32(1.09,1.59)。结论:母亲孕期增重、孕前体重状态、父亲体重状态、母乳喂养情况、父母身高及家庭收入等因素与婴幼儿生长轨迹模式相关。第二部分:双酚类化合物与0-2岁婴幼儿生长轨迹的关联研究目的:研究母亲孕期尿中BPA、BPS与BPF的水平及与0-2岁婴幼儿生长轨迹的关联。方法:在第一部分研究对象中,选取有孕早、中、晚三期完整尿液的母亲及所生婴儿共823对,采用超高效液相色谱-三重四级杆串联质谱分析孕三期共2469份尿液中BPA、BPS及BPF的浓度。使用自然对数转换使尿双酚类化合物浓度分布趋近正态化。采用广义估计方程(Generalized estimated equation,GEE)模型分析尿液中BPA、BPS、BPF暴露水平与出生、1、3、6、8、12、18、24月龄婴幼儿体重、身长、BMI z值之间的关联。采用基于组的轨迹模型估计0-2岁的婴幼儿体重、身长、BMIz值的生长轨迹,采用多项Logistic回归估计BPA、BPS、BPF暴露与婴幼儿体重、身长、BMIz值生长轨迹的关联。结果:在所有样本中,BPA检出率在74.5%以上,BPS检出率在84.3%以上,BPF的检出率在98.2%以上。孕早、中、晚三期经尿比重校正后的尿BPA、BPS、BPF几何均数浓度范围分别为 1.24-1.30 ng/ml、0.53-0.54 ng/ml、0.70-0.76 ng/ml。与适宜生长轨迹相比,孕早期BPA暴露增加了体重慢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OR(95%CI)为2.11(1.17,3.80)。孕中期BPS暴露降低了体重快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OR(95%CI)为0.54(0.35,0.81)。孕早、中、晚三期BPF均降低了体重快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OR(95%CI)分别为 0.61(0.41,0.92)、0.63(0.42,0.95)、0.56(0.37,0.84),并且孕晚期BPF暴露增加了 BMI z值慢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OR(95%CI)为1.71(1.04,2.81)。结论:孕期双酚类化合物暴露对0-2岁婴幼儿生长发育产生不利影响,主要表现为增加体重和BMIz值慢生长轨迹发生的可能。第三部分:胎儿雌激素水平在双酚类化合物暴露与婴幼儿生长轨迹关联中的中介作用目的:分析新生儿脐血雌激素水平与母亲孕期BPA、BPS及BPF暴露的关联,并分析脐血雌激素在双酚类化合物与儿童体重、身长、BMIz值生长轨迹关联中的中介作用。方法:采用液相色谱—三重四级杆串联质谱对601例新生儿脐血中的雌酮、雌二醇与雌三醇进行了检测。采用GEE模型探索各孕期BPA、BPS及BPF浓度与雌酮、雌二醇与雌三醇水平的关联,使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脐血雌酮、雌二醇与雌三醇与婴幼儿体重、身长、BMIz值生长轨迹的关联,采用中介效应分析胎儿雌激素水平变化在双酚类化合物与生长轨迹关联中的中介作用。结果:(1)脐血中雌酮、雌二醇、雌三醇浓度中位数分别为11.12 ng/mL、2.79 ng/mL、121.82 ng/mL。尿BPF浓度与雌激素呈正相关,孕晚期尿BPF每增加一个IQR水平,雌酮升高10.04%(95%CI:0.55%,19.54%),孕中、晚期尿BPF每增加一个IQR水平,雌二醇分别增加 15.60%(95%CI:4.50%,26.70%)和 14.59%(95%CI:3.62%,25.56%)。尿BPA与BPS浓度与雌激素水平无显著性关联。(2)雌酮增加了婴幼儿体重、身长z值慢生长轨迹的可能,OR(95%CI)分别为1.99(1.21,3.26)和2.02(1.37,2.97),并降低了 BMI z值快生长轨迹的可能,OR(95%CI)为0.68(0.48,0.98)。雌二醇增加了婴幼儿体重、身长慢生长轨迹的可能,OR(95%CI)分别为 1.63(1.06,2.49)及 1.71(1.22,2.40),降低了 BMIz值快生长轨迹的可能,OR(95%CI)为0.71(0.52,0.96)。雌三醇增加了身长z值慢生长的风险,OR(95%CI)为 1.61(1.06,2.44)。(3)中介分析结果显示雌二醇可介导孕中期尿BPF暴露对体重、身长z值慢生长轨迹与BMI z值快生长轨迹的影响,中介效应百分比分别为13.09%、19.39%和6.94%。结论:雌二醇在孕期BPF暴露对体重、身长、BMI生长轨迹关联中存在中介效应,说明孕期BPF暴露可能通过增加子代雌激素水平减慢婴幼儿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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