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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增长理论认为,一国长期的、可持续的经济增长的源泉是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而年龄结构作为人力资本的构成要素,将对技术进步和资源配置产生重要影响,是影响一国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决定性力量,也是维持一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在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克鲁格曼提出“东亚增长无奇迹”的论断后,随着人口年龄结构老化程度的不断加深,中国陷入对“未富先老”危机的恐慌当中,而对于年龄结构与全要素生产率关系的研究却长期处于匮乏状态。 年龄结构老化将通过哪些路径影响全要素生产率发展,进而对中国经济产生影响?年龄结构的老化是否会阻碍全要素生产率发展,让中国陷入“未富先老”的困境?本文基于人力资本的视角,构建了年龄结构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机制,利用1990-2013年的全国和省际面板数据进行了实证分析,对以上两个问题进行了探讨,并以此为基础提出了政策建议。 在理论阐述层面,本文对全要素生产率以及年龄结构、人力资本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的相关研究进行了梳理,基于生命周期理论、索罗-斯旺模型、新增长理论和人力资本理论等,构建了年龄结构老化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机制。本文认为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途径主要有两条:第一是通过影响资源配置。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引起的老年人口和老年服务需求的增加,将会引起产业结构和投资结构的变化,对资源配置产生影响,进而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第二是通过影响技术进步。根据Nelson_Phelps模型,影响技术进步的因素主要是地区之间的技术差距和人力资本的高低,而作为人力资本的重要构成部分,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渠道就是影响技术进步。一方面,由于劳动力的技术人力资本将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积累,人口年龄结构的老化将会带来具有更高技术人力资本的劳动力的比例的增加,促进技术进步,对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正向效应。另一方面,由于劳动力的健康人力资本将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减少,人口年龄结构的老化将会带来具有更高健康人力资本的劳动力的比例的减少,阻碍技术进步,对全要素生产率产生负面效应。除此之外,本文认为教育人力资本、R&D投入、第二产业比重、投资率、基础设施水平、政府规模和对外开放水平也是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因素。 在实证研究层面,基于1990-2013年的全国和省际面板数据,首先,本文利用索罗余值测算法和DEA-Malmquist指数法分别测算了中国全要素生产率的实际值和变动情况,发现中国全要素生产率实际值在样本期间处于上升状态,但增长速度开始减缓,地区间存在显著差异。其次,本文对人口年龄结构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进行了协整检验、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检验。计量结果显示:第一,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引起的老龄化程度的加深尚未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实际值产生负面影响,但通过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阻碍了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速度;第二,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引起的劳动力年龄结构的改变将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发展,劳动力年龄结构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呈驼峰形状,其中,35-44岁和45-54岁的劳动力对全要素生产率实际值的贡献最大;第三,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存在区域差异,总体而言,东部的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对全要素生产率发展产生的阻碍较为显著,中部次之,西部最弱。 面对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对中国全要素生产率产生的影响,本文认为政府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做出应对:第一,采取更为灵活和具有弹性的生育政策和退休机制,加大对卫生医疗的投入,削弱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对健康人力资本产生的负面影响;第二,敦促劳动力市场加强技能培训,提高劳动力市场的信息透明度,加速技术人力资本的积累;第三,加大对教育的投入,提升教育人力资本;第四,加快户籍制度改革,促进劳动力自由迁移和流动;第五,提高对外开放程度,加大对科技、基础设施的投资,调整政府规模和产业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