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当代作家中,托尼·库什纳堪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最受观众和批评界好评的戏剧家。其代表作《天使在美国——关于国家主题的同性恋幻想曲》一面世,就受到人们的赞誉,被认为是经典之作,甚至有评论称其为“拯救美国戏剧”的划时代作品。这部诗史般的鸿篇巨著批判了美国社会存在的种种危机,但由其副标题可知,这位同性恋剧作家最终希望让社会、让大众理解同性恋、艾滋病等边缘群体,消除对他们的误解与歧视,从而使得同性恋者拥有与异性恋者相同的权利和生存空间。本论文以性别身份为切入点,运用朱迪斯·巴特勒的性别操演理论分析了剧中主要人物的性别身份的形成及变化,指出性别不是天生的而是操演而来的,是社会规范和文化的产物,由此同性恋者并不是天生的怪胎,而是异性恋霸权的产物,这就为他们争取平等权利和生存空间提供了依据和可能性。首先,笔者分析了《天使在美国》中的男性性别操演。乔和罗伊是入柜同性恋者,然而这种性取向不能为异性恋社会所接受,因此在异性恋霸权的压抑下,他们不得不通过对性别规范的操演来建构自己的性别身份,在男子气概、异性恋婚姻、追求权力、压抑和否认性取向等方面持续的操演男性气质直至成为人们眼中的正常男人。其次,笔者分析了《天使》中对女性气质的操演。贝利兹和普莱尔是出柜同性恋者,他们同样通过性别操演来建构性别身份。然而在操演性别规范的过程中出现的偏离使他们在变装、说话方式、情感等方面展现出女性气质,获得了与其生理性别相反的社会性别——女性。最后,笔者探讨了《天使》中性别的流动性。乔和路易斯是男同性恋者,他们身上既展现出男性气质又展现出女性气质,这充分证明了性别的不确定性与流动性。同性恋者通过对性别规范的操演展现出不同的性别及性别之间的流动,解构了性别本质及男／女性别对立的二元结构,为性别他者的生存提供了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