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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术属Atractylodes东亚特有属,分布于中国、朝鲜半岛、日本、俄罗斯远东地区。该属共约有6~7种,在我国均有分布。除鄂西苍术A.carlinoides(Hand.-Mazz.) Kitam.暂无药用记载外,其余5种被中国、日本、韩国等多国药典所收载,分别作苍术和白术应用于临床。目前,术类药材在其基原方面存在以下2个主要问题:1)苍术属植物中北苍术、南苍术与关苍术等类群的分类尚有争议,给药材鉴别与基原研究造成影响。2)中、日、韩三国药典在苍术与白术药材基原有差异:关苍术在中国作苍术流通,在日本作白术药用,在韩国既作白术又作苍术;影响了中医药的文化和商品交流。
围绕上述术类药材的基原问题,本文从本草考证、野外调查与形态鉴定、分子系统学、化学分类等方面开展了系统学研究。主要研究结果如下:
1、中国与日本两国历代术类药材基原的本草学考证。
术始载《神农本草经》,宋代分为苍术与白术。中国历代本草中,白术均来源于植物白术A.macrocephala Koidz.;苍术则来源于北苍术A.chinensis(Bunge)Koidz.或南苍术A.lancea(Thunb.) DC.。关苍术A.japonica Koidz.和朝鲜苍术A.coreana(Nakai) Kitam.自20世纪50年代作苍术流通。
日本的医药书籍记载术类药材的历史悠久。日本自然部分的只有关苍术A.japonica Koidz.,其在日本的药用经历了三个阶段:早期即作白术又作苍术,中间一段时间作苍术,现代作白术。中日两国术类药材的差异主要是关苍术,其原因可能与资源以及对药材商品的鉴别侧重面不同有关。
2、苍术复合群分布规律的调查。
对国内有关标本馆的苍术属植物标本进行形态学鉴定的基础上,对14个省区的苍术属植物进行了实地调查,采集了60多个居群1200余份标本。结合标本记录用ArcGIS软件绘制了苍术复合种的地理分布。研究表明苍术复合群存在明显的地理替代分布规律:北苍术和南苍术基本以秦岭-淮河一线为界,呈现南北分布;关苍术与北苍术呈现东西替代分布;朝鲜苍术与关苍术在辽宁基本以本溪-丹东一线呈南北替代。苍术复合群的地理分布基本与气候带相吻合:南苍术分布于亚热带湿润气候区,北苍术分布温带亚湿润气候区;朝鲜苍术分布于南温带湿润气候区;关苍术分布于中温带湿润气候区。此外,调查表明北苍术是目前苍术商品的主流;南苍术的商品量较少,其中道地产区江苏茅山及长江以南地区基本没有苍术商品;关苍术在东北有较大的产量,作苍术流通于市场。
3、苍术植物网状进化的研究。
应用ITS和trnL-F对苍术属及其近缘属的系统演化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苍术属是Carlina与Atractylis一支的姊妹群;苍术属是一个单系类群;苍术属可以分为三个类群:鄂西苍术,白术和苍术复合种;鄂西苍术是苍术属其他类群的姊妹群;白术是苍术复合种的姊妹群;苍术属的种间及种下分类学争议主要集中在苍术复合种(包括了南苍术、北苍术、朝鲜苍术和关苍术)。结果认为:罗田苍术A.lancea subsp.luotianensisS.L.Hu et X.F.Feng作为南苍术A.lancea的异名;朝鲜苍术A.coreana(Nakai) Kitam.作北苍术A.chinensis(Bunge) Koidz.的异名。
本文应用atpB-rbcL/psbA-trnH片段、ITS及其克隆序列,对苍术属所有类群的118个样品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苍术属存在明显的网状进化。其中南北苍术存在不完全谱系分选;朝鲜苍术的ITS序列与北苍术一致,只有在朝鲜苍术的分布边缘与关苍术能够杂交和不完全谱系分选;关苍术为南苍术和北苍术的杂交起源;此外,我们在陕西镇坪发现了形态十分接近关苍术的新类群,分子证据表明其为白术和南苍术的杂交起源的新杂合种。
4、苍术属植物化学分类学与分子系统学的比较。
本文运用GC-MS对苍术属根状茎挥发油成分进行分析,聚类结果表明:苍术属植物可以分为5组:鄂西苍术为一组,所有的南苍术(除江苏茅山居群)为一组;所有的关苍术、新杂合种Atractylodes sp.、白术(除安徽潜山)为一组;部分朝鲜苍术为一组;所有北苍术、部分朝鲜苍术归为一组,该组还包括了安徽潜山白术和江苏茅山苍术。结果还支持白术、南苍术和朝鲜苍术可以划分为2种化学型。运用ITS和atpB-rbcL+psbA-trnH联合构建了苍术分子系统树,与化学聚类相比较,发现苍术属的分子系统学与化学分类结果不完全一致。
5、术类药材商品划分标准的讨论。
综合苍术属的本草历史、遗传背景、形态特征、地理分布和化学特征,术类药材分为白术和苍术:白术来源于白术A.macrocephala,苍术来源于南苍术A.lancea和北苍术A.chinensis,与历代本草一致。
形态学上,关苍术的部分形态似白术,部分形态似南、北苍术;分子系统树上与北南苍术聚为一支;化学分类表明关苍术化学特征与白术一致。本文认为尽管关苍术在系统树上不是一个单系,考虑到其形态学特征稳定,尤其是化学成分特征稳定且与白术一致,在白术资源匮乏的情况下作白术代用品更为合理。
本文的创新点:①首次发现了苍术属的网状进化、苍术复合群和一个新杂合种的存在;②苍术复合群在形态、分子系统学与化学分类学存在冲突,对苍术复合群的药材商品划分提出建议:在本草历史、资源利用等基础上,注重化学特征而不是分子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