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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论文试图考察的,是在鲁迅对于历史与现实的叙述中,所呈现出来的“野史”的眼光和“杂感”的立场。鲁迅不信任正史中的记载,支撑着他对中国历史的独特探寻的,乃是高堂典章之外的野史杂说。对鲁迅来说,野史并不仅仅作为过去的历史文献而存在,在他对于野史的选择中,包含着一种自居于异端的立场,而反过来,藉由野史,鲁迅亦获得了他据以对抗正史叙述的独特眼光。从野史中探察着历史“真相”的鲁迅,转而在当代的报章间发现了它的现代形态,他对当下现实的叙述,由此亦深深地渗透了这一“野史”的眼光。作为“野史”眼光之承载体的杂感,在鲁迅的创作中有着颇为复杂的意味。对杂感这一边缘文体的选择,有效地适应了他对历史与现实的叙述,而在其选择中所显现出来的“杂感”的立场,更是伴随了鲁迅一生写作的根本态度。 第一章通过追寻鲁迅不断讲述的“头发的故事”的独特含义,旨在显现作为其看待历史之根本态度的异端立场。从新文化运动中对于辛亥革命的独特“纪念”,到生前最后一篇文章里的晚清记忆,鲁迅始终对抗着正史的叙述,而在“头发的故事”中讲述了他所看到的另一番历史。 第二章具体进入鲁迅对于中国历史的叙述,探察作为论说资源的野史在其间的深刻作用。与“涂饰太厚”的正史相对的野史杂说,是鲁迅探寻历史“真相”的重要资源。他对于“野史”的解读,使其超越了作为历史文献本身的意义,而升华为一种异于正史的眼光。中国的历史在鲁迅那里,亦藉此而呈现出黑暗循环的特殊样貌。 第三章关注“野史”的眼光如何及于当下,而在对当代报章的捡陈中产生了对于现实的独特叙述。以《伪自由书》《准风月谈》为代表,鲁迅所进行的,可以说乃是一种自觉的当代“野史”的写作。 第四章探察对于“杂感”立场的坚持在鲁迅那里的独特意义。与“野史”的眼光相对应,在鲁迅对“杂感”的论说中,表现出的事实上是一种自居于异端的立场。这一立场不仅使他后期倾力而为杂感的写作,亦在其小说《故事新编》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