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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里罗(Don Delillo)是当代美国颇负盛名的后现代主义作家,以强烈的社会批判意识著称,代表作为《白噪音》、《天秤星座》、《名字》、《地下世界》。本文着重从其长篇小说创作入手,通过对文本的细读,结合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对德里罗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的“单面人”主题进行了概括和分析,共分为三章。 第一章首先介绍了赫伯特·马尔库塞的“单面人”概念,其次论述了德里罗小说中的“单面人”主题。以《美国形象》中的大卫·贝尔为起点,德里罗多数作品中的主要人物虽然身份、境遇各不相同,然而在精神层面却呈现出某种惊人的一致性即他们丧失了否定性原则和批判性原则,思想一体化、平面化,被规范为抽象、统一的符号。由此作家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的“类型化”特征被凸现出来即绝大多数人物毫无个性,价值观、审美观等彼此雷同。然而这种不再注重表现血肉真实的人物形象,而着力刻画一系列平面角色的做法,体现了德里罗对发达工业社会中人的生存困境的深刻认识。 第二章是全文的重点,所论及的内容集中体现了“单面人”主题所蕴含的社会批判意识。首先介绍肯尼迪遇刺事件对德里罗的影响即促使作家看到了美国社会繁华表面下的黑暗与混乱;进而分析《天秤星座》主人公奥斯瓦尔德在“单面人”群体中的特殊性——他以激烈的反社会、反权威、反专制姿态出现,并意识到人的“单向度化”,尽管如此,最终仍然沦为大众媒体尤其是影像文化的牺牲品。而这正深刻印证了社会控制机器的强大。其次对德里罗作品中涉及到的导致人“单面化”的各种原因进行概括,将它们归纳为五点:商品经济、语言体系、大众文化、消费主义、偶像崇拜。其中作家对大众文化的批判最为深刻,认为它通过制造谎言、幻觉、欲望以及树立权威等多种途径,对受众的价值取向、性格情感、生活习惯、消费理念、思维方式进行重塑,使之规范化、标准化、一体化,从而符合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要求。在这个过程中,人的个性和独立意志被压制,思想单向度化。 第三章首先介绍了《白噪音》中被单面化的现代人通过看电视、消费来压抑对死亡的恐惧,由此揭露他们在精神上的空虚与无助。其次对德里罗小说中所展示的当代美国大众主体心理暴力化的现象进行分析,揭示大众媒体在这个过程中所起到的操控作用,从而得出结论:暴力行为以反叛的姿势出现,追求个体价值的凸现,然而实际却如同爵士乐一样,其批判意义在无形之中被消解。最后对“单面人”主题所蕴含的社会批判意识进行总结,将它们归纳为对隐藏于美国主流意识形态、主流价值观中的极权主义因素的批判。商品经济从根本上决定了人的不自由状态,对权威的渴望是人的本能,为极权因素的存在奠定了社会心理基础,而大众文化尤其是影像文化则类似法西斯主义的控制手段,使人们在无意识中自愿屈从于权威,集体性地退化到幼稚状态,丧失思想的独立性。 本文的结语部分则着重指出德里罗对当代美国各种社会弊端尤其是对人的“单向度化”的揭露正是希望美国走向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