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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取默多克的代表作——获布克奖的《海啊,海》(1978)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分析她对莎士比亚的戏剧《暴风雨》、提香的油画《珀尔修斯和安多米妲》和藏传佛经中的因果、涅槃、轮回、中阴等概念的借用,阐明她使用现代主义和实验主义的技巧是为了更好地探讨真实—幻想这一主题,和更形象地刻画主人公借助文学、绘画和宗教摆脱幻觉,认清现实的心路历程。
首先《海啊,海》是一部具有自反性的小说,文本中夹杂许多对小说本身和模仿对象《暴风雨》的创造者莎士比亚的评价。其主人公和叙述者查尔斯把身边的人幻想成《暴风雨》中的人物,想以此否定存在于别人身上的独特性、复杂性和真实性,满足他的自我。但由于莎士比亚创作时能给予人物充分自由,隐藏在《暴风雨》奇幻的魔法世界背后的是和现实生活中人物一样具有鲜明、复杂个性的文学人物及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查尔斯借助剧中角色建立在生活中人物身上的意象逐渐由单薄虚假变得丰满真实。通过对比身边人物和《暴风雨》中的角色,查尔斯最终意识到自己的作品和自己与他人的关系都是建立在脱离现实的臆想上的。《暴风雨》的人物形象为查尔斯对他人独特性和真实性的关注提供了一条途径,帮助他进一步看清了外面真实的世界。
其次《海啊,海》中有大量的象征、意象和暗喻。默多克把《珀尔修斯和安多米妲》引入《海啊,海》是由于提香的绘画能很好地表现细节,默多克认为其成就可以和莎士比亚在文学方面的成就媲美。当查尔斯企图把身边的真实人物想象成画中人,满足他的自我时,这幅画中恐怖的龙嘴意象作用于他的意识,让他觉察耽于幻想脱离现实的负面后果。,从而摆脱幻想,转而去关注身边的人物,更好地感受外面真实的世界。
最后《海啊,海》和藏传佛经《中阴闻教得度》有一定的互文性。默多克尽管不是佛教徒,却感觉自己与那些用简洁的佛教词语表达的宗教精神相距很近。佛教的最高境界是掌握实相,藏传佛教称光明,也就是最终的真实。要达到这一境界很难,需摆脱各种执着和烦恼。查尔斯的堂弟詹姆斯是个修行很高的佛教徒,他的平静去世暗示他通过涅槃把握了实相。而查尔斯通过詹姆斯接触到佛教概念,进一步领悟佛教精神,在类似于中阴的状态中暂时挣脱幻觉的束缚,对现实有了更清醒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