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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察(1497—1574),自嘉靖元年中举后逐步登上政治舞台,仕宦历经二十四年,交游广泛,影响甚大。王慎中赞其诗“洒然自立于尘埃情累之表,意象之超越,音韵之凄清,不受垢氛而独契溟滓”,王世贞评曰“如磐石疏林,清溪短棹,虽在秋冬之际不废枫橘”,王士禛评为“独标雅则,不与世俗浮沉也”。对华察交游、诗文展开全面而系统的研究,尤其是整理多次刻印的《岩居稿》,本文当属首次。全文由七部分组成:第一章华察生平考述,其生平可以嘉靖二十四年(1545)辞官归隐为界分为读书为官和归隐里居两个时期。1497年—1545年,这48年间华察从邑诸生到庶吉士,从翰林修撰到主掌南院,三次主持乡、会试,三次乞休,大起大落,“济川”之情较为强烈;1545年—1574年,这30年华察主要过着淡泊的隐居生活,侍奉双亲,教子读书,闲游吟诗,纂修宗谱,参加碧山吟社,所著《岩居稿》使他扬名天下。第二章华察交游考,考述其文学交往,主要包括与家族成员、地方、全国乃至域外文人的交往活动。华察与族中文士华麟祥、华云、华夏等时常谈书论文,亦亲亦友。华察、华云、华启直等在朝为官,不附权贵,秉正不阿,颇有清节;又笃行孝友,广施仁义。此当缘自其祖辈奠定的重孝好义、返朴求真、爱好艺文等优良传统。“锡山四友”中华察与施渐影响较大,二人均参加碧山吟社。本文结合华察、华云、顾可久、秦瀚、王问等人仕宦经历,指出禅与碧山吟社的密切关联。他们鄙弃虚名浮利,坚守独立人格,集中体现了无锡乃至江南地域“不争”和“秉义”的人文风习。在与“唐宋派”王慎中、唐顺之以及“后七子”王世贞等人的交往中,侧重审视华察对嘉靖文坛的影响。第三章总结华察诗歌思想内容。华察诗歌思想较为复杂,儒、道、释兼有,且融会贯通。即使在为官时期也屡生退意,三次乞休;隐居期间,筑城缮学、减租助役,积极造福乡里。第一节“求真任性的自适”,侧重于道家的“遗世独立”与“自然任性”,但亦有儒家的“求真务实”;第二节“以空为有的自在”,侧重于释家的“空静澄明”与“静观苦修”,但亦有道家的“闲游自在”、儒家的济民之行;第三节“以退为进的自得”,侧重于儒家的“明哲保身”与“心忧苍生”,但亦有道家的“顺时而为”与释家的“清静无为”。探讨华察诗歌的艺术特色及其成因。华察早年诗风秾丽,中年以后偏于冲淡清逸。本文结合华察诗中“鸣琴”、“白云”、“水竹”等常用意象赏析其所创设的幽静空明、淡雅冲寂的意境乃至当时深广的社会背景,意象的典型性与象征性是其一大特色;华察诗受禅学、心学影响,诗风因而冲淡清逸;最后考察前代文人“逸”风的源流演变,联系同邑倪瓒“淡逸”画风对华察的诗歌影响,将华察“清逸”诗风置于明代文人从“雄逸”到“野逸”乃至“狂逸”的发展演变之中,以彰显其开汤显祖、徐渭、袁氏兄弟独树性灵之先。第五章主要依据《皇华集》探析华察“诗赋外交”。首先结合华察“诗仙”形象考察朝鲜尚仙文化,分析神话传说、风流道精神与竹林高会思潮对它的影响。朝鲜人所崇尚的神仙并不总是存在于信仰或想象世界,往往包含着道德理想与人生追求;其次总结华察使朝之行宣德扬恩、观风问俗以及访古探奇的文化使命。他与朝鲜大臣诗赋唱和,写下《皇华集》,描绘出朝鲜尚农乐水、尚仙乐歌、尚儒重孝的“文教之邦”形象。附录一为华察年谱。“谱前”详叙谱主家世,附有自制世系简表;谱中主要记述华察生平事迹,并对华察部分诗篇进行系年,以探究华察文学思想的发展脉络,同时兼顾“锡山四友”中施渐、姚咨、王懋明等人生平事迹。附录二点校《岩居稿》。主要依据上海图书馆所藏清王士禛批点明嘉靖四十三年王其勤刻本,同时参照清光绪元年梁溪刻本与抄本、玉砲堂民国三十年抄本等三种版本加以点校,并指出陈田《明诗纪事》所选华察诗歌的错误以及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