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针对T超市临时促销员的劳动过程开展的一项田野研究。通过对超市内的临时促销员的参与式观察和访谈,把握该群体的劳动生态和特点,试图说明劳动过程中的关系控制策略是如何应用的,在此控制策略上临时促销员又会采取何种回应性行动,进而解释劳资双方行动的形成逻辑。本文发现:一是资方会基于临时促销员的工作能力和合作次数对其进行身份界定,划分为熟手和生手两类劳动者。资方对熟手采取“人情型”的关系控制策略,对生手采取“市场型”的关系控制策略。二是面对资方的关系控制策略,生熟手会分别采取不同的回应性行动。熟手会在卖场内积极表现以释放出一种依附性信号,生手会更为追求自主性表达以争夺对劳动过程的权力。由此,在采用同一计薪方式的劳动场域内出现了劳动者行动的内部分化。进一步研究发现,关系控制是资方在追逐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所应用的策略,一方面可以规避熟手流失的风险,另一方面可以对生手进行劳动考察,是在理性选择下的产物。劳动者的回应性行动体现了其自身的“自利原则”,熟手虽然在劳动过程中表现出依附性状态,但也有其理性考量;生手的表现则从侧面反映了其在销售劳动力市场中的结构性低位和其对劳动选择的考虑。不同于以往劳动过程中强调先赋性关系的带入,本田野表明,劳资双方的关系是基于各自的利益出发点在劳动过程中形塑和建构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