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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穿先秦身体观念始终的是身心一元论,但在具体不同的时段,这种一元论的身体观念又有各异的具体展示。孔子、老子时代这种身体观念展示为实体性的身心合一,孟子、庄子则是以心(神)摄身,而韩非又是“以心控身”。在这个过程中,“心”的地位日益重要。但是,不同于西方,先秦时期重心(神)并不是要拆散身心一元,而仍是身心一元基础上的重“心”。先秦诸子都非常重视“修身”,即通过对身的仪容、行为等的修养达成对心的修养,从而获得理想的人格美。诸子谈论的“文质”开始时即就修身而言的,因此“身心”和“文质”关系密切,“文”意味着形式/外形,“质”意味着内容/内心。先秦美学中的“文质”范畴就是其“身心”观念在美学领域的延伸。君子的修身既包括外在的形身之美,也包括内在的德性之美,心提升了身,身也具象着心,相互融合,身心一元,形德不二。审美化的身体既不是禁欲主义的囚徒,也不是纵欲主义的奴隶,在正视身体感性欲望中追求精神的不朽的理想人格。尚质尚简、强调内心德性之美成为先秦诸子一致认同的审美追求,朴素美成为最高的美感形态。先秦诸子对身体感性和文饰之美亦有着切身的体验,由此也形成了中国古典美学中独特的眩惑之美。从身体视域研究先秦美学,似乎为当代哲学和美学对身体的重新解读提供历史依据,为重新诠释传统美学范畴的内涵提供了一种可能,同时也为中西方对话敞开了一个新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