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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变化给农业生产带来了更大的不确定性。全球平均气温升高、水资源短缺以及极端气象天气越发严重等方面问题的出现,给本来就充满风险的农业部门增加了更大的不确定性。科学合理地应对气候变化问题是保障农业生产和粮食安全的必然途径,同时也是保障农民收入的必要举措。 作为应对气候变化对农业产生影响的主体,农民的适应性决策是一种典型的风险决策行为。他们不仅无法准确地预测气候变化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也无法确保采取的适应性措施发挥成效。因此,有必要开展针对农民适应性决策行为的系统性研究,从而更有效地指导农民对气候变化风险的适应性决策。 现在针对中国农民风险态度的系统性实证研究还明显不足,而考虑风险态度对农民气候变化适应性决策行为的研究则更不充分。基于此,本研究结合实验经济学方法和较大规模的实证调查数据,测度了农民在多种风险情景下的风险态度,并模拟了农民应对气候灾害风险时的适应性投资决策过程。通过对调查和实验结果的分析,我们得到如下主要结论: 首先,我们验证了农民在风险决策时会产生风险厌恶、概率估计偏误、损失厌恶以及风险分摊等现象。在面临风险时,多数农民都会或多或少地选择规避风险,只有少部分农民愿意承担较大的风险。而在不同的风险情景下,农民的风险态度会有所不同,具体表现为:部分农民在模糊风险时会高估或低估概率分布情况,从而造成风险态度偏离;而大多数农民在损失风险时都偏向于采取更冒险的决策,以此来逃避损失;共担风险模式能在相当程度上起到分散个体风险的作用,提高了农民承担风险的能力。 其次,在不同风险情景中,男性、受教育程度或者家庭富裕程度更高等具备一定优势的农民比弱势农民表现得更为出色的风险管理能力,比如他们更懂得利用风险共担模式来改善自己的收益等,而长此以往,强势农民与弱势农民之间的收入差距将会不断加大。 第三,在对农民适应气候灾害的投资决策研究中,我们发现,大部分农民都不愿意承担气候灾害发生而导致农业损失的风险,其提前采取适应性措施的意愿很高。而经验较丰富或知识水平较高的农民在适应气候风险时的投资决策表现得更理性和合理。 第四,理论和实证分析的结果均表明,农民的风险态度和时间偏好是农民适应气候风险决策行为的重要影响因素。其中,农民越厌恶风险、越悲观、越担忧损失以及越耐心,其适应气候灾害风险的投资意愿越高。 结合中国农民和农业的现实情况,本研究的结论具有如下的政策含义: 首先,农民对风险的厌恶程度如此之高,说明现阶段我国农民对风险的承受能力还比较弱。相关部门应该制定和实施风险防御的相关支持政策,如,进一步普及农业和医疗保险、以及加强农村治安维护和医疗等基础设施建设等,都是降低风险影响的重要举措,而发展农民合作团体则可以利用风险共担方式来提高农民承担风险的能力。 其次,相比于女性、教育程度较低、较贫困等相对弱势的农民,具备相对优势的农民在风险情景时的决策都更具优势,长此以往,优势农民与弱势农民之间的收入差距可能会持续拉开。因此政府部门及社会团体在实施扶持、补助农民等政策措施时,应该向弱势农民有所倾斜,从而弥补这种差距。 第三,农民越厌恶风险、越悲观、越担忧损失、以及越耐心,其适应气候变化灾害的投资意愿越高,而经验更丰富或知识水平更高的农民的决策更合理。这意味着农民的适应性决策难于做到理性和科学,政府应该采取一些有效的引导和支持手段。其中包括:提高气候灾害预测的准确性和及时性;推广农业保险;增加气候变化知识的宣传教育及农业培训等。 另外,本研究所得到的结论也能够为相关的研究提供借鉴。我们验证了农民在不确定情况下容易产生风险厌恶、概率估计偏误、损失厌恶以及风险分摊等现象,这表明在研究农民相关决策行为时,非常有必要考虑这些风险因素的影响作用,以此提高研究的准确性和解释力。